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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登神最后的远征（第2页）

下一刻，李夏双掌合十，八九玄功催至极限。金色气流如龙卷般环绕车身，撕裂空气中弥漫的腐化雾霭，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的弧线。紧接着，空间如同玻璃般龟裂，露出一条幽蓝色的狭缝??那是通往戴江城畸变区的临时通道。

魔能车毫不犹豫冲入其中。

一瞬间，外界的声音尽数消失。车窗外不再是荒原，而是无数交错的记忆碎片：婴儿啼哭、战场嘶吼、恋人诀别、城市崩塌……每一帧画面都带着强烈的悲恸情绪扑面而来。这是被污染的空间所储存的“集体哀伤”，寻常人看一眼便会精神崩溃。

“闭眼！”李夏厉喝。

众人迅速遮住视线，仅靠嗷呜凭借兽类直觉引导方向。他在前排疯狂低吼，不断纠正行车路线：“左！快左！有陷阱！……前方三十米有坍缩点！减速！！”

车子猛然急刹，堪堪停在一堵由凝固血肉构成的墙面前。那墙面上布满人脸轮廓，嘴唇开合，无声呐喊，仿佛整座城市的所有死者都被压缩成了这一堵屏障。

“这是‘怨念之壁’。”李夏沉声说，“由大量迷惘者残魂聚合而成。强行突破会引发连锁共振，导致整个通道塌陷。”

“那怎么办？”柯林斯握紧武器。

欧甘却缓缓推开车门。

“等等！”戴江颖伸手想拉住他，却被他轻轻避开。

他走到车前，面对那堵蠕动的人墙，缓缓抬起右手。白枪虚影再次浮现，这一次，枪身竟开始共鸣般的震颤，仿佛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呼唤。随即，一滴泪自他眼角滑落，落在枪尖，瞬间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

就在那一刻，整堵墙忽然静止。

那些扭曲的脸孔一个个转向他，眼神不再充满怨恨，反而流露出一种近乎温柔的悲伤。接着，墙面中央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宛如门户开启。

“你哭了。”李夏轻声说，“而且，你的魔兵认出了它们。”

“我不知道。”欧甘哽咽，“我只是……想起了伊丽丝说过的话。她说，每一个迷失的人，都曾有过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们穿过门户，抵达戴江城边缘。

眼前的景象令人窒息。

整座城市已被黑色藤蔓般的物质覆盖，建筑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街道上流淌着银黑色的液体，那是凝固的腐化能量。而在城市中心，原本高耸的逆火之柱已然缩小，化作一道纤细的光束直通天际，周围环绕着层层叠叠的净魂莲花海，洁白如雪，散发着微弱却纯净的香气。

祭坛位于旧市政厅遗址之上。

四人徒步前行，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记忆残片上。地面下埋藏着无数挣扎过的痕迹：断裂的锁链、烧焦的照片、写满忏悔的日记本……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一个事实：这里曾是一座试图自救的城市，却因核心崩解而坠入深渊。

当他们终于登上祭坛台阶时，看到了她。

伊丽丝跪坐在中央，双目紧闭，全身烙印尽数崩裂，鲜血与银脓交织成网，顺着石阶流淌而下。她的身体早已不成人形，皮肤半透明，可见内部流动的光丝，像是某种非人的构造正在重塑她的存在。然而，她的嘴角依旧含笑，口中吟唱的歌谣仍未停止。

“不要靠近！”李夏突然拦住众人，“她现在是‘活体锚点’，任何外力干扰都可能导致仪式崩溃！”

就在这时，天空骤变。

乌云翻滚，蚀翼群再度集结，数量比之前多出百倍，密密麻麻遮蔽苍穹。它们不再盲目俯冲，而是有序排列，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阵列，仿佛在等待某个更高意志的指令。

“不对劲。”嗷呜浑身毛发竖立，“它们……在害怕。”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的光柱自云层深处劈下，精准命中祭坛外围。冲击波掀翻石板，也将众人逼退数步。烟尘散去后，一名男子缓步走出。

他身穿残破的主教袍，面容枯槁，双眼空洞如深渊。胸口悬挂着一枚碎裂的圣银核心，正是当年传火仪式所用之物。

“西蒙斯……”李夏冷冷吐出这个名字。

堕落主教缓缓抬头，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我以为……我已经赢了。没想到，竟还有人愿做薪柴。”

“你才是真正的源头。”欧甘怒视着他，“是你故意破坏核心，制造这场灾难！”

“源头？”西蒙斯笑了，“我只是……第一个看清真相的人。这个世界不需要净化，它需要终结。腐化不是疾病，而是进化。而你们所谓的‘牺牲’，不过是拖延不可避免的命运。”

“那你为何不敢亲自完成仪式？”李夏冷笑，“因为你怕痛，怕死，怕承担重量。你只想躲在幕后，看着别人为你铺路。”

西蒙斯不语，只是抬起手，指向伊丽丝：“她已经快撑不住了。再过十分钟，她的意识就会彻底溶解。到时候，封印松动，腐化将席卷全球。而我，将成为新纪元的第一位神。”

“你错了。”一个虚弱却清晰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转头。

伊丽丝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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