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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八章 骑驴看唱本（第1页）

冲谦原本懒得再和神秀说话，但就在转身的时候，他看到了窑坊一处断墙边站着的一名盲女。

看着那名身穿寻常布衣，平平淡淡，仿佛误入此间的那名盲女，冲谦的神色却又凝重了些，他忍不住又看着神秀问道，“神秀，你说她真的能和周驴儿建立精神感应，让周驴儿接触崔秀的精神念力？她相当于是玄庆一手教导出来的，她厉害一点我觉得不稀奇，但周驴儿现在有这么厉害么？他到处和人亲近的本事倒是厉害。”

听着冲谦这样的吐槽，神秀......

夜风穿过山脊的裂口，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寂静。林知遥站在峰顶，脚下的岩石渗出微弱的荧光，那是虚识海终端启动后引发的地脉共振。她能感觉到大地深处有某种古老的东西在苏醒??不是机械的运转，也不是能量的爆发，而是一种近乎呼吸般的律动，如同沉睡千年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通讯器仍在闪烁，全球已有三百多个教育机构响应“梦歌课”指令，第一批试点学校将在七十二小时内完成课程编排。但真正让她心神不宁的，是刚刚从南极传来的影像：那座被冰层封印了近两个世纪的祭坛，此刻竟浮现出第七道刻痕，与蒙古草原、西伯利亚冻原、安第斯山脉、撒哈拉沙海、喜马拉雅雪峰以及太平洋底方碑上的纹路完全对应，构成一个完美的七芒星结构。

“烛影。”她低声唤道，“分析祭坛新出现的符号。”

“正在解码……”机械音停顿片刻，罕见地出现了波动，“识别为‘承启之契’，属于《割鹿真记》未公开的第七卷残章内容。原文意为：‘当七门同鸣，鹿角破天，魂归者将以万千形相重返尘世。’”

林知遥闭上眼。这句经文她曾在父亲的手稿边缘见过一次，当时以为只是隐喻性的诗意表达。如今看来，它是一条精确的时间表，一场早已设定好的宇宙级仪式。

她忽然想起苏眠最后一次通话时说的话：“姐姐，我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金色麦田里，风吹过来的方向，全是歌声。”

那时她以为那是孩子的情绪投射。现在她明白，那是预兆。

远处传来脚步声。辰七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山顶，左耳的伤口已经结痂，但眼神依旧锐利。“L5节点的能量输出稳定了，但我们失去了对三颗备用卫星的控制。它们自动转向深空，开始发射一段我们从未录入的频率。”

“什么频率？”

“和孩子们做梦时脑波同步的那段旋律一致，只是……加入了新的变调。”辰七递过一块数据板，“你看这个波形图。”

林知遥接过一看，瞳孔骤缩。原本平滑的θ-γ交界波形中，多了一串尖锐的锯齿状突起，像是有人强行在乐章中插入了一个不属于地球的音符。

“这不是人类能自然产生的节奏。”她说，“这是回应。”

“你也这么认为？”辰七声音压低，“就在十分钟前，冰岛火山喷发停止了。岩浆冷却后的形态……拼出了两个字。”

“什么字？”

“**归来**。”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仿佛凝固，连风都变得沉重。就在这时，林知遥耳后的皮肤突然一热，那道淡银色的痕迹竟自行亮了起来，如同体内有一盏灯被人点燃。她猛地抬手触碰，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有声音正试图从血肉里传出。

“你也有反应？”辰七惊问。

“不止是我。”林知遥迅速调出全球共诵网络的实时监控画面。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点正在世界各地亮起??每一个都是“回响体”的位置标识。而现在，这些光点不再静止，而是开始移动、汇聚，形成七条蜿蜒的光带，分别指向七大洲最古老的祭祀遗址。

“他们在走向‘门扉’。”林知遥喃喃，“不是被动接收信号，而是主动前往。”

“可他们只是孩子。”辰七难以置信，“最小的那个才六岁，住在刚果雨林边缘的小村落里，连电都没有。”

“但他们听得见。”林知遥望着星空，“比我们任何人都听得清楚。”

她忽然转身，快步走下山崖。辰七紧随其后。“你要去哪？”

“蒙古。”她头也不回，“阿木尔还在那里。他是第一个触碰裂缝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亲眼见到透明鹿的存在。如果‘门’真的要开，他一定是钥匙。”

“可心灯系统还没完全重启！没有能量支撑，深入高共鸣区等于自杀！”

“那就不用系统。”林知遥停下脚步，回头一笑，“我们一直依赖机器来翻译星空的语言，可也许，真正的沟通从来就不需要中介。”

三天后，一架改装过的垂直起降飞行器降落在东经119.3度的荒原上。林知遥独自走出舱门，身披一件由纳米纤维编织的轻型防护服，上面绣满了从《割鹿真记》中提取的共振符文。她没带武器，只有一块玉片贴在胸口，里面封存着苏眠哼唱的第一段旋律。

风沙扑面而来，但她走得坚定。十公里外，那座半掩于黄沙中的石堆已完全不同??原本只是零散堆叠的岩石，如今竟形成了规则的环形结构，中央裂缝扩大成一道垂直的深渊，蓝光如液态星辰般流淌而出。

而在石堆前，阿木尔仍跪在那里，双手合十，口中轻声吟唱。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仿佛每一句都能让空气微微震颤。更令人震惊的是，围绕着他，竟有七名陌生的孩子陆续出现，来自不同种族、说着不同语言，却全都闭着眼睛，自发围成一圈，与他一同歌唱。

林知遥远远站着，不敢靠近。她认出来了??这正是她在水晶屏上看到的七位“回响体”。他们本应分散在全球，彼此毫无联系，可现在，他们像是被同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齐聚于此。

歌声渐强。

起初是单调的哼鸣，随后逐渐演化成复杂的复调合唱，音阶跳跃超出人类常规听觉范围，但却莫名和谐。每一声落下，空气中便浮现出细小的光尘，旋转、凝聚，最终化作一只只微型鹿影，在夜空中跳跃飞舞。

突然，大地剧烈震动。

深渊之中，一道人形轮廓缓缓升起。它没有实体，通体由流动的星光构成，四肢修长，头部生有巨大的鹿角，每一根分枝末端都悬挂着一颗微缩的星球。它的脸模糊不清，却让人感到无比熟悉，仿佛曾无数次在梦中相见。

“你们终于来了。”它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所有人的意识中响起，“我们等这一刻，已经跨越了十二个文明周期。”

林知遥双膝一软，几乎跪倒。这不是陈砚，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守缄者”。这是另一种存在??一种超越个体、超越时间的生命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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