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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三章 下不为例（第2页）

“不合适。”

顾心执着于认定的事实，她可以抱着为爱而奋斗的决心，从平地冲刺到山丘，却怎么也无法攀登喜马拉雅山峰的高度。

她扬了扬嘴角，低头笑，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邓青苗见状，也不再追问，顾心打小就有主见，如果她心里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那旁人再怎么劝说都是枉然。等哪天她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阿心，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外婆都尊重你的决定。”

“只是，有时候啊，两个人之间，合不合适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邓青苗拉起身上羽绒服外套的衣角，“你看啊，就像这件外套两侧的拉链，两边的齿在链头的牵合下，咬得紧紧的，才能把人包裹得暖暖的。可要是你把链头卸下藏了起来，两侧的齿再怎么努力，也合不上，那各自都只能挨冻受冷。”

“还有啊，生活就像穿衣服，难免磕磕绊绊，这条拉链再顺滑，也有卡齿、夹肉的时候，但有磕绊，不一定就不合适。也正是有了这些磕绊，才让生活更有滋有味，不是吗？”

邓青苗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字字真切，句句平缓，没有大道理，却质朴到令顾心动容。

“外婆...”顾心依偎在邓青苗的怀里，温暖安心得让她想撒娇。

“阿心，外婆这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吃饱穿暖睡好觉，过得开心幸福，就够了。”邓青苗慈祥地笑着，抬了抬无力的手，抚了抚顾心的发顶。

“会的，有外婆在，我就很幸福。”顾心露出乖巧温暖的笑颜，眼里沉淀着温情。

“还不够，人生路那么长，两个人一起走，才不会那么孤寂无依。阿心，外婆老了，总有一天会走。就算老天开恩，再多施舍我几年，外婆也走不动几程路了。”

邓青苗提起关于生死的话题，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但顾心却心慌惶恐，明知道人终有一死，她却无法接受在未来的某一天，外婆会离她而去。

外婆是她此生，唯一的牵挂和动力。没有外婆，就没有顾心。

顾心强忍着眼眶的泪意，快速抬手擦拭了一颗正滑落的泪水，强颜欢笑，“外婆你说什么呢，你可是要长命百岁的。阿心还要带你住大房子，去旅游去海边，数浪花看日出呢。”

“好好好，我们阿心最孝顺了。那你能不能在外婆走不动了之前，找一个人，替外婆陪你走剩下的人生路。”邓青苗用“走”来委婉替代“死”字。

顾心何尝听不懂邓青苗口中的意思，她懂外婆的顾虑和担忧，但她也怕，一旦外婆心愿了了，也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牵挂和信念。

“外婆，我答应你，一定会睁大眼睛好好找！”顾心松口保证，“只不过，良人难寻，只能让外婆再多走几步啦。”

顾心换上轻松的语气，缓解沉重的气氛。

邓青苗得到了顾心的应允，也欣慰笑着，她指引着顾心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旧布包，又让顾心从里侧夹层里掏出了一团旧手绢。

她抬起尚能动弹的右手，接过这团旧手绢，一层一层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个透明塑封袋，她单手打不开自封口，似在气恼自己无用般，捶了自己胸口一拳。

“外婆，这是什么，我来拿。”顾心连忙按住了邓青苗的手，接过塑封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牛皮纸包。

打开一看，是一张旧存折和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