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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第2页）

芳馨道：&ldo;昨天淑优姑娘过来的时候，还给奴婢瞧了一眼预备送给长公主的物事清单，比姑娘带着的，足足还多一倍。要开杂货铺，也是长公主先开。&rdo;

我嘿的一声：&ldo;颖嫔想得当真周到。&rdo;

芳馨道：&ldo;颖嫔娘娘若不周到，也管不了这偌大的后宫。&rdo;

第三十四章游方之外

临行前，颖嫔亲来相送。只见她披着一件紫白色的斗篷，溶溶淡紫仿佛呵气即去，笑容却如春日盛开的紫藤：&ldo;我来送姐姐出宫。&rdo;

我笑道：&ldo;娘娘日理万机，怎敢劳烦娘娘相送？&rdo;

颖嫔笑道：&ldo;姐姐和升平长公主是陛下最牵挂的人，我自然不敢马虎。&rdo;说罢拈着我身上一件半旧的梨花白暗花鸟纹织锦斗篷，蹙眉道，&ldo;姐姐没有做新衣裳么？怎么穿这一身，连毛都不带？芳馨姑姑真是越老越不晓事了。&rdo;

芳馨在我身后，闻言一颤，连忙跪下。我笑向颖嫔道：&ldo;今天是去白云庵，佛门清净之地。我的衣裳里，也就这一件还素淡。不干姑姑的事。&rdo;

颖嫔笑意越深，口气愈冷：&ldo;姐姐没有素淡衣裳，何不早说？我那里新做的一件镶毛的青白斗篷，很衬得起姐姐。姐姐就穿它去好了。&rdo;说罢命人取来。

我忙道：&ldo;何必如此麻烦‐‐&rdo;

颖嫔笑道：&ldo;妹妹奉圣旨打点姐姐出宫的事，姐姐穿着这么一身破衣烂衫出宫，不是教妹妹难堪？走出去让百姓看见，还以为偌大的皇宫，连件像样的衣服都寻不出来。&rdo;

她的用意我很清楚，然而不愿多言。不多会儿，斗篷取来，我顺从地换过，方出了漱玉斋。

颖嫔亲自送我出了修德门，但见一辆画壁翟羽、金根朱牙的翟车横陈眼前，后面是持鼓吹麾节、伞扇香球的几十人卤薄。颖嫔笑道：&ldo;如何？&rdo;

这是高品内命妇的乘舆与仪仗，妃位以上方可使用。我暗暗心惊，不动声色道：&ldo;娘娘这是何意？这样的阵仗，叫我如何担当得起？犊车即可。&rdo;

颖嫔嫣然一笑，支起兰花指一揖：&ldo;皇恩殊宠，很当得起。&rdo;

我行了一礼：&ldo;如此仪仗，实不敢受。&rdo;

颖嫔笑道：&ldo;姐姐果然守礼。只是姐姐怎么说也是宫里出去的贵人，太寒酸了也不像话，犊车也太简慢了些。&rdo;

我又指着身后两车子物事道：&ldo;这些也可以不必带去了，用不了。&rdo;不待颖嫔说话，我叹道，&ldo;华阳公主生辰那一日，你我抵足而谈，妹妹曾对我说过，宫中人事纷乱，妹妹唯有秉公处事，才能独善其身。你我姐妹，妹妹何以陷我于不义之境地？&rdo;

颖嫔的眼中闪过一丝愧色：&ldo;姐姐虽未册封，在妹妹心中，已与皇妃无异。&rdo;

我叹道：&ldo;都撤了吧。换犊车来。&rdo;

颖嫔愧色更深，只得道：&ldo;好。&rdo;

我笑道：&ldo;如此有劳妹妹。我就在这里等着。&rdo;

辛夷挥一挥手，众人都跟着回宫了。身着华衣的人群和金光闪闪的器物在晨光下推涌，长长的暗影拂过宫墙，像深青色的麦浪顺风偃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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