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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第2页）

痛快哭了一场，只觉得心里松快不少。芳馨抚着我的背道：&ldo;夫人和小姐好容易进宫来，只怕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姑娘怎么只顾着哭？&rdo;

母亲拭了泪，携起玉枢的手站起身，盈盈拜倒：&ldo;民女朱洪氏（朱氏）拜见女丞大人。&rdo;

我起身扶起母亲，含笑泣道：&ldo;母亲和姐姐不必多礼。&rdo;芳馨亦扶起玉枢，笑道：&ldo;大姑娘比去年在景园见的时候更见标致了，竟比我们姑娘还要美三分。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奴婢这就打水去。&rdo;说着掀帘子出去了，又吩咐绿萼和小莲儿上茶。

只见母亲穿着家常的青衣布裙，只在脑后绾了一个低低的平髻，簪了一支琉璃簪，垂下细细一绺流苏。除此以外，别无长物。玉枢身着水墨梅花短袄，衣襟和袖口上都镶了窄窄的一条貂毛，裙下垂着紫玉梨花佩，发间戴着我去年用太湖珠穿了送给她的珠花。莹莹珠光，越发显得她面如桃花。和她一比，我直是墙头衰糙。母亲和玉枢俱是匆匆赶来，想来来不及更衣。母亲简朴，玉枢华贵，想来日常在长公主府，便是如此妆扮。

一时净了面。绿萼奉茶，小莲儿端了陶碗进来，浓郁的药香顿时掩过了茶香。我伏在母亲肩头皱眉道：&ldo;又要喝药了。&rdo;

小莲儿道：&ldo;方太医千叮万嘱，药要按时用。奴婢知道姑娘怕苦，已经备好了蜜饯和甜汤了。&rdo;

芳馨对母亲笑道：&ldo;夫人有所不知，平日里姑娘喝药，不论多苦，要喝多少，哎都不哎一声的，这会儿夫人进了宫，姑娘倒抱怨开了。&rdo;

我斜了她一眼，扁扁嘴道：&ldo;我何曾抱怨了？&rdo;

母亲接过药碗，对小莲儿道：&ldo;我来喂她喝药就好。&rdo;

我忙道：&ldo;怎敢劳动母亲？&rdo;

母亲微微一笑，已舀了一勺药汁送到我口边：&ldo;我也是进宫的路上，才听简公公说，你竟然病得这样厉害。十六年，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rdo;说着落泪。

我就着她的手吞下药汁，只觉连眼泪都苦了几分。母亲又道：&ldo;从前只是以为你身子弱，没想到竟是一个大症候。都怪我。&rdo;

芳馨忙道：&ldo;咱们姑娘得夫人亲手喂药，这病定然好得快。&rdo;

我从母亲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母亲欣慰地擦了眼泪，拉住我的手，似有千言万语。我拈过一粒青梅放在口中，方展颜一笑。芳馨道：&ldo;姑娘且和夫人小姐自在说话，奴婢们在外面候着。&rdo;说罢带着绿萼和小莲儿退出了西耳房。

母亲拉着我的手道：&ldo;去年因为宫中有丧事，你竟没有回家来，好些话来不及对你说。想不到今天被简公公唤进宫，可算意外之喜。果然圣上待你很好。&rdo;

不待我答话，玉枢迫不及待道：&ldo;妹妹这是要做皇妃了么？&rdo;

我想起昔日&ldo;梨花忘典&rdo;之事，不由笑道：&ldo;那一日抽中了&lso;却辇之德&rso;的人，不知是谁？&rdo;

玉枢顿时红了脸，摇晃着母亲的肩头：&ldo;母亲瞧妹妹，才好些就要拿女儿取笑。&rdo;

母亲拍拍她的手，向我微笑道：&ldo;如此说来，你是不想嫁的了？&rdo;

我垂头道：&ldo;近来慎妃殁了，紫菡殁了，昱嫔倏然失宠，皇后那里也多事。女儿怕得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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