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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第2页）

慎嫔忽然压低声音道：&ldo;咱们在这里避雪的，还是小声些，别让人听到了才好。&rdo;

惠仙笑道：&ldo;这会儿雪正大，谁会出来？&rdo;

慎嫔道：&ldo;罢了，瞧这雪一时半会儿下不停，还是快些回历星楼吧。&rdo;

惠仙道：&ldo;是。奴婢扶着娘娘，娘娘慢些。&rdo;说着两人轻言细语，说笑而去。

我惊疑不定，藏在桌下的双手已然冻僵。皇帝的目光几欲在我的脸上剜出两个洞来，他双唇微颤，一字一顿道：&ldo;你也是这样看朕的……&rdo;

我连忙离席，直挺挺地跪下道：&ldo;臣女不敢。&rdo;白石砖凹凸不平，生硬的痛感自膝头直袭心头。

皇帝冷冷道：&ldo;慎嫔，很好。&rdo;他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怒意，却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整张脸都麻木了，舌头僵得说不出话来。

皇帝道：&ldo;传旨，惠仙杖毙，慎嫔禁足思过。告诉颖嫔，照宫人供给，历星楼的人，都撤出来。&rdo;说罢站起身，拂袖而去。袖中的冷风扑在我的鬓边，碎发如戟，扎入我的左眼。我却不敢伸手拂去。皇帝走下半云亭，忽驻足回望。终究一言不发，疾步而去。

我跪坐在地上，哭笑不得。风雪扑在眼中，流出来的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头脑亦如益园，空茫无物。直到皇帝从西南角门出了益园，芳馨和绿萼方一左一右地扶起我。

芳馨道：&ldo;姑娘，陛下已经走了。&rdo;

我缓缓起来，坐于原处。绿萼蹲身为我揉着膝盖，不敢说话。芳馨道：&ldo;姑娘可要去历星楼瞧瞧？&rdo;

我不假思索道：&ldo;不瞧！&rdo;

芳馨甚是意外，却也不敢多言：&ldo;简公公已经去传旨了，恐怕去也无用。&rdo;

我冷哼一声，扶着绿萼的手站起身：&ldo;有话回漱玉斋再说吧。&rdo;膝头有久跪之后肌肤攒聚的烈烈痛感，虽然痛，却也舒畅。绿萼还要再揉，我已甩脱了她的手，疾步下了半云亭。

回到漱玉斋，我遣出所有的奴婢，将自己关在书房中。芳馨和绿萼不敢打扰，只在门外侍立。不久，便听小钱在外面低语，绿萼惊呼道：&ldo;这样快！&rdo;

我喝道：&ldo;进来回话！&rdo;

小钱开了门，战战兢兢地挨了进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低头不敢看我。我缓和了口气，叹道：&ldo;是惠仙被杖毙了么？&rdo;

小钱颤声道：&ldo;是。惠仙姑姑在金水门外乱杖打死。简公公专程叫了各宫各院的执事去观刑，奴婢只是恰巧经过。&rdo;

我忍气道：&ldo;惠仙临死前可说了什么？&rdo;

小钱道：&ldo;惠仙姑姑咬紧了牙，哼都没哼一声。后来被几杖打在头上，昏了过去。死的时候，脸都打烂了。&rdo;

我又道：&ldo;慎嫔在旁么？&rdo;

小钱道：&ldo;慎嫔娘娘被关在历星楼，听说惠仙姑姑被抓走的时候，娘娘哭得厉害。&rdo;

我淡淡道：&ldo;你以为，她在哭谁？&rdo;

小钱听我问得奇怪，不由侧头看了芳馨一眼，方低低道：&ldo;奴婢以为，娘娘在哭惠仙姑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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