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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试戏（第3页）

于是他只有埋头又喝了一大口酒，低头盯着酒坛说，声音轻得像雾气:

她向来聪明的我什么也瞒不过她，她走，我其实有所预料了那天，她走的那天她亲自为我温了酒，她就坐在我身边，一杯一杯地替我斟酒我知道酒里下了药，可是就是下了毒又怎样呢?但凡是她给的我我都愿意，我都高兴

我宁愿她杀了我，可是

说到这里，林熠居然真的成功地笑起来了，眼眶却还是潮湿的红，他说:

离潋，你知道吗?她走的时候说，对不起——可她对不起什么啊?她有什么对不起的呢?离潋，我欠你。但我们都欠芸儿，你知道么?我们一辈子都欠她!

凌霄红着眼，转头盯着帮他搭戏的萧绎，哑着喉咙说的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他没有哭，但看到的人都莫名感受到了那种绝大的酸楚，那种硬撑着就快撑不下去的颓然与疲惫。萧绎被他的神情逼得一怔，张了张嘴，居然没接上台词。

一时之间，除了一点点轻微的吸气声外全场寂然。凌霄闭着眼，一秒后起身，鞠躬微笑，于是所有人都慢慢抽离出来了，稀稀落落的掌声慢慢连成一片。

何导有些震惊，忍不住再次和凌霄确认:你是今天才拿到试镜剧本吧?

凌霄:是的。

何导继续惊讶质疑:你真是新人?

照理来说何导本来应该再多试几场戏的，可如今看了这一场他就知道没必要了，哪怕是柳君也没必要了。

窥一管而知全豹，他看着凌霄脸色慢慢变得欣赏起来，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打脸了的酸爽。

在而后的时间里，一旁从座位上站起来还叼着棒棒糖宛如流氓叼着根牙签的苏拓就看到显然已经出戏，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凌霄，露出了一点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偏爱的乖乖的不好意思来，万分诚恳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通过了吗?

凌霄看着何导的眼睛，诚挚地问。

俊秀清朗的少年人于灯光下眉目如画，任谁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更何况这少年人还演技过人，整个一个祖师爷赏饭吃的典范。

向来惜才的何导看着凌霄，轻咳了一声，又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然后有些迟疑地转回头来看凌霄，开口问说:

那个，签约是你自己来还是经纪人，公司的人来?

我还没有签公司，只有我一个人

那这——

何导有些犹豫的时候又看了一眼萧绎，他之前见他们一行过来，便以为他们是一起的，现在看来却应该不是，这反倒让他有些摸不准这新人和投资商爸爸之间的关系了。

可是这会儿看萧绎真的毫无表示的样子，他于是才试探性地对凌霄说:那我们先签约?

好的。

凌霄笑容加深，依然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一切好像尘埃落定了。

然而——

三分钟后，并没有签约的凌霄和萧绎及其助理坐到了另一边的角落里。

萧大boss看着凌霄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样子:签约的事，你怎么想?

凌霄抬头与他对视，露出仿佛什么都不明白的无辜神情问:什么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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