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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渐渐连呼吸都屏住了,&ldo;……都是他打的吗?&rdo;
庄七娘愣了片刻才听懂了,抱住头又往角落里缩,牙齿格格做响。
如意迟疑了一下,抬手轻抚她的脊背,道,&ldo;别怕,他再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了。我明日就让人把他抓起来砍了。&rdo;
庄七娘僵硬着,伸手牵住了如意的衣袖。哆哆嗦嗦的道,&ldo;别,别……&rdo;
她竟在给五代光求情。
如意茫然不解,可对上庄七娘挣扎、恐惧,最终归于绝望的目光,她忽就明白了什么。
她便靠着床头坐下来,抬手轻轻抚摸庄七娘的脊背。几次开口,才终于说到,&ldo;他是我的生父,对吗?&rdo;
庄七娘的脊背一瞬间僵硬起来,她缓缓回头,望向如意。
如意想,她果然知道。
眼中泪水再度滚落,如意哭了一阵,又笑,道,&ldo;你才是我的生母,对不对?&rdo;
庄七娘僵硬着,只眼中泪水漫溢上来。如意便抬手指帮她揩去。她想问庄七娘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却看着她懵懂无知的长大。可是她又想,算了,算了……就算她从知道就知道,又能做什么呢。
第九十二章(上)
如意服侍庄七娘睡下,天亮时才勉强合眼歇了歇。
她本就有些发热,又折腾这么大半夜,梦里都觉得沉重疲乏。似醒非醒之间,明明没觉得过去多少时辰,醒来时却已近晌午了。如意便又在庄七娘这里用了午饭。
庄七娘还是唯唯诺诺怕见人的模样,然而精神确实好了不少,至少眼神敢跟人对上,能完整的听人把话说完了。
如意一边味同嚼蜡的陪她用午饭,一边昏沉的做着日后的打算‐‐为了庄七娘的病情着想,她免不了要常来照顾陪伴。所幸总舵距离庄七娘的宅子不远,她常住在总舵里,还不至于往来不便需要搬迁……
正想着,霁雪匆匆找来,进屋见庄七娘也在,忙稳住语气,道,&ldo;家里有事请您回去。&rdo;
如意见她面色焦虑,只得醒神起身,道,&ldo;出去说吧。&rdo;
她便辞别庄七娘,随霁雪出来。上了马车,才问道,&ldo;什么事这么着急?&rdo;
霁雪顿了一顿,道,&ldo;……是太后病倒了。&rdo;
如意只觉得眼前一黑。霁雪又陆陆续续的补充道,&ldo;……听说前几日就不大舒服,但一直都没当回事,今天早上忽然就晕倒了。&rdo;
如意匆忙赶到宫中,进去时徐思正靠在床上同琉璃说话。只面色略有些苍白,精神却还好。见如意也来了,无奈的微笑着招手让她过去,安抚道,&ldo;不过是逢一场秋雨,一时没留神着了凉罢了。你们两个都不必焦急。&rdo;
如意一时忍不住泪水上涌,忙忍下去,追道,&ldo;太医是怎么说的?&rdo;
徐思笑道,&ldo;说是受了些风寒,调养几日便好了‐‐真没什么事,你不放心我就再招他们来给你问问。&rdo;
如意这才能觉出冷暖来,面色稍缓下来,上前牵了徐思的手。
琉璃见她身上衣衫单调朴素如老妇,便道,&ldo;你这是砍樵回来啊,怎么穿成这样?&rdo;
如意为了庄七娘的事一夜未归,自然也就没回去换衣裳。她前夜穿的又染了塘泥,便从庄七娘衣柜里挑了一身来穿。后来又急着入宫探视,哪里还记得换衣服的事。
听琉璃这么问,才回味过来。便苦笑道,&ldo;自然是有不得不穿成这样的缘由。&rdo;
琉璃见她眼角发红,强忍着泪水作笑,便抬手一弹她的额心,道,&ldo;我看不得你穿这样,快进去换了。&rdo;
徐思也笑道,&ldo;可不是,怎么穿得比我都老。快跟你三姐进去换了。&rdo;
琉璃便牵了如意的手,硬将她拉进里屋去。
进了屋,如意的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
琉璃便给她拧了块毛巾递过去,道,&ldo;擦擦。&rdo;
如意默不作声的洗了把脸,接了毛巾擦干净。
琉璃又转身拉开柜子给她挑衣裳‐‐见徐思这里果然常备着如意的衣裳,不由动容。大概是想起张贵妃,一时也有些难过想哭了。随手取了一身塞给如意,便将柜子胡乱阖上。
如意拉下帐幔换衣裳。
琉璃便道,&ldo;我进来前先遇见了玉华,问了问,似乎是为了二郎选妃的事在闹不痛快。昨天夜里对二郎发了脾气,今天也是一时气急。玉华年纪小也说不大清,但总归就是这么一回事。太医也说脉象无碍,没什么大毛病。&rdo;
如意在里头顿了一顿,才闷闷的应了一声。
琉璃听她情绪低沉,便转而道,&ldo;倒是你‐‐好几天不见人影了,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忙?&rdo;
如意想起这几日忙碌奔波,最终揭开了那样的真相,心下也是苦笑,只道,&ldo;已忙完了。你去找过我?我平日都在长干里,却很少回府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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