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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第2页）

她手中迅速翻转出一些怪异的手势，山河为之震动起来。

而秦子忱也终于爬到了苏清漪脚下，他拿出剑来，一剑一剑劈上绑住她的藤蔓。

苏清漪睁开眼睛，看见他面上表情依旧沉稳淡泊。

他全身是血，却犹自不肯放弃，一剑一剑，劈着她身上的藤蔓。

&ldo;清漪，&rdo;他面容坚定：&ldo;你别怕，我在这里。&rdo;

听到这句话，苏清漪终于崩溃，她猛地嚎啕出声：&ldo;杀了我吧……&rdo;

秦子忱顿住动作，慢慢抬头。看见那痛哭出声的女子，她已经崩溃了一般，痛苦道：&ldo;秦子忱……杀了我吧。&rdo;

这盛世，这世间，已与她再没什么关系。

第一次，她亲手杀了她的亲友。

而这一次，她的亲友为她送命。

她如何面对如此悲惨的人生？又将以何种心境，才能继续下去？

她看着地上静静注视着她的男子痛哭流涕，满是绝望。

&ldo;我后悔了……&rdo;她沙哑出声：&ldo;我该去死的。用我一个人，换这百年安稳，这样大家都不用死，也不会给苏清莲这样的机会……&rdo;

&ldo;清漪，&rdo;秦子忱放下剑，撑起自己，坐在她身边，将头靠在她身边，慢慢道：&ldo;大家不是在救你，大家是在救这个世间。&rdo;

&ldo;我不是因为你是苏清漪选择救你，而是因为你是对的，所以才选择你。如果这一次让你献祭，之后呢？千百万年之后，当邪气怨气无可逆转，又该拿哪些无辜的人，来做祭品？&rdo;

&ldo;就像以人炼脉这件事，若当年不曾用山河祭压下来，这本就是一件以怨报怨的简单因果。他们杀了陈国百万百姓，百姓化作怨气，侵吞五大门派。可问题就在于，他们找了无辜的人，镇压了这些怨气，可这些怨气不会消失，他们只会积累得越来越多。&rdo;

&ldo;直至今日‐‐&rdo;秦子忱苦笑开来：&ldo;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正气盟，为什么那么多人在冉焰死的时候无动于衷？因为这千年来，修真界都失了道心，失了对天道的敬畏之心。当凝华这样的人成功后，后人就会不停效仿。人之初，哪里来的性本善呢？都是用规则在一一引导。&rdo;

&ldo;如果善不曾被引导，恶不曾被惩罚，那这世间就失了公正，失了公正，也就失了法度，一切就乱了。就像今日，苏清莲不过只是散播了一个以人炼脉的阵法，修真界怎么就乱成这样了呢？&rdo;

&ldo;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rdo;秦子忱慢慢闭上眼睛：&ldo;能走到这一步，不是某一个人多坏，而是这个世间风气不正，有太多人心坏了。&rdo;

&ldo;你听到他们最后喊的是什么吗？&rdo;

&ldo;他们不是为你而死，他们最后喊得是，&rdo;秦子忱沙哑着声音，仿佛看到当年师兄弟们一个个从光芒中走来，师父还在赶鸡撵鸭，轩华老祖还独居南山，薛子玉、白拂尘、雷虚子、阮花染、凤宁、星云、丹辉都坐在他身边，目光灼灼看着他。

&ldo;大师兄……&rdo;

&ldo;大师兄……&rdo;

&ldo;子忱……&rdo;

秦子忱慢慢笑起来，眼里全是泪花。夕阳一点点落下，光满落在天剑宗山门之上，秦子忱莫名觉得，他们都未曾离去，纷纷都在他身边。

&ldo;卫我正道……&rdo;他想起那一声声呼喊：&ldo;天道常衡……&rdo;

这是他们的道心，这是他们的信念。

如果二十一世纪的秦子忱软弱无能，如果作为都市人的他冷漠胆小，那么在修真界这百年，这一刻，他终于与这个世界融在了一起。

比性命更重要的是信仰，所谓道心，远比生命重要得多。

&ldo;子忱……&rdo;苏清漪呆呆看着身边人，看无数光芒涌进他的身体，雷声阵阵，一道金光从他身上猛地冲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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