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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2页）

温度已经下来了，体内多少还有炎症，不可能这么快消下去。

祝安平沙哑地开口：&ldo;现在几点了？&rdo;

江澄溪抬腕看了看手表：&ldo;凌晨三点十分。&rdo;

祝安平：&ldo;辛苦你了，江护士。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rdo;

江澄溪：&ldo;谢谢祝先生。我没事，再过两个多小时，我也可以下班了。现在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rdo;

祝安平摇头：&ldo;我已经睡醒了，不想再睡了。&rdo;

江澄溪见他了无睡意，便提议道：&ldo;祝先生，要不看一下电视？&rdo;

祝安平点了点头。

医院的电视本就没多少台，此时更是稀少。按了一圈，只有一个大台在放自闭儿童的纪录片，还尚有些看头。江澄溪侧头想询问祝安平的意见，却见他的目光正定定地落在上头，便轻轻地搁下了遥控器，停在了这个台。

不知不觉中，纪录片结束了。江澄溪看得眼眶湿润，轻叹道：&ldo;这些自闭症儿童不容易，他们的爸爸妈妈更不容易。&rdo;

祝安平不搭话。好半晌，他忽地轻轻开口：&ldo;我曾经认识一个叫gilbert的孩子，也是一个自闭儿童，不过他的情况属于受刺激性的轻度自闭。&rdo;江澄溪不知道怎么搭话，只轻轻&ldo;嗯&rdo;了一声。

大跌眼镜，祝安平居然跟她讲了关于gilbert这个孩子的故事。

gilbert某天与父母一起出去吃饭，回来的路上，他在母亲怀里睡着了。后来他醒了，是被爸爸妈妈的说话声吵醒的。爸爸妈妈在车子里头一直吵一直吵，他们都以为他睡着了，可是他没有。他们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爸爸对妈妈说：&ldo;你以为我当年想娶你？要不是你缠着我，我实在不敢得罪你老爸，你以为我会娶你？&rdo;

妈妈的声音颤抖，她说：&ldo;可你当初说你爱我的。&rdo;

爸爸：&ldo;那你说，当年换了是你，你除了这句话之外，还敢说什么？&rdo;

妈妈好半天才开口，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他闭着眼也感觉到了母亲的伤心：&ldo;好，这么多年了，你总算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如果我爸他不在了，你终于忍无可忍了，对不对？你说，你到底要她还是要我和孩子？&rdo;驾驶座的爸爸不说话。

妈妈又说：&ldo;好，那你是要她了。&rdo;爸爸还是不搭话。

妈妈&ldo;哼哼&rdo;地笑了笑：&ldo;你以为我爸走了，李哥出了国，我就拿你跟那个狐狸精没办法了，是不是？我绝对不让她好过。&rdo;

啪的一声，爸爸打了妈妈一个耳光。

祝安平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江澄溪抬头瞧他，只见他侧着脸，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好一会儿才继续：&ldo;gilbert只知道妈妈的泪吧嗒吧嗒地掉在了他的脸上，他脸上湿漉漉的一大片。爸爸妈妈吵得这么凶，他第一次听到看到。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不一会儿，妈妈低头吻了吻他，然后推开车门……&rdo;

随即，gilbert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和一个尖锐的刹车声。驾驶座上的爸爸发出凄厉的大叫声：&ldo;不！不！&rdo;

gilbert趴在车窗上，看到了地上长长一条血痕，在车灯的照she下，触目惊心。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母亲。

gilbert目睹了他母亲的死亡。从此以后，他受了刺激就变得自闭起来……

祝安平没有再说话，屋子清清静静的，仅有电视里头热烈或夸张的广告声在空气里流动，越发将屋子衬托得静寂。

江澄溪无限唏嘘：&ldo;那后来呢，这个叫gilbert的孩子好起来没有？&rdo;

祝安平好半晌才轻轻地答：&ldo;好了。&rdo;

江澄溪如释重负地微笑：&ldo;那就好，不然他实在是太可怜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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