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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祁墨的生母,却只是一个宫中女婢,早早死了,宫里的档案也查不到他生母的出身。
祁祯原本只以为,是宫中争斗,才使得祁墨生母身份不明。
倒是没想过,那祁墨的生母,可能是鞑靼人。
祁祯扶额低眸,久久未曾言语,他想到前世那个破开皮肉将玉玺藏于骨肉中的祁墨,实在不能想像他会是鞑靼血脉,更无法想象他日后会通敌叛国背刺大邺。
良久之后,才开口道:“这事,切勿走漏半点风声,只你知我知。京中宗室也好,朝中重臣也罢,都不能泄露。你再查一查,祁墨再如何,也是大邺的皇子,他不该是祁涟那等子作恶之辈,即便他真是鞑靼血脉,我也不觉得,他会做出叛国之事。”
郑经宴闻言看向祁祯,想到祁祯在登基后放祁墨封王离京之事,心中一叹。
皇家再是无情,兄弟也是兄弟。
如三皇子那般的也就罢了,注定的死敌难解,可祁墨,终究不曾对祁祯动过杀心。
祁祯待他,或许还是有几分血缘亲情的,不然也不会在登基之后给他封地放他离境。
可惜,祁墨,大抵是不能承祁祯的这份情了。
郑经宴低叹过后,又回道:“陛下,暗卫应当禀告过您,二殿下的腿疾,已然痊愈,他而今不在封地,藏身于巫族之地,那巫族,可是和鞑靼勾结不浅啊。”
祁祯抿唇思量,瞬息后抬眼望向一旁挂着的长剑,阖了阖眼,回道:“祁墨若真敢叛国,我自然会亲手结果了他。”
这句话出口之时,与寻常音色无二,可郑经宴熟悉祁祯,自然也听出了这话语之中,暗藏的杀机。
祁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更不怕背杀弟的骂名。
他此言一出,便是当真做了决断。
祁墨真敢放肆,他定会取他性命祭旗。
郑经宴想到旧时京中那总坐在轮椅上,无论如何受三皇子欺辱,都仍面色平和的祁墨,无声轻叹,心道,只盼着祁墨悬崖勒马,不要真断送了性命,悔之晚矣。
此事祁祯心中已有决断,郑经宴也不再多言。
郑经宴扫了眼空寂的军帐,本欲告退离开,突然想起赶来的路上听心腹提及的传闻,犹豫了番,出口问道:“听闻你在洛阳,杀了陇西李家仅剩的独苗?”
这陇西李家,正是李睦的宗族。
郑经宴口中的唯一独苗,自然也就是李睦了。
郑经宴这话问出口,也唤起了祁祯关于洛阳那个雨夜,关于李睦的记忆。
祁祯抿唇未语,郑经宴在一旁瞧着他神色,心道,看来传言非虚,沈玲珑的情郎,当真是那李家的独苗。
沈玲珑在祁祯这儿,那可是心尖尖上的逆鳞,哪里容得下旁人沾惹半分。
李睦敢沾她,祁祯怕是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泄恨。
可正当李睦如此以为,感叹李睦估摸着是真死无全尸之时,眼前的祁祯,却忽然开了口。
他话音平缓,瞧着古井无波。
开口道:“他没死。”
话落饮尽茶盏中的冷茶,低眸瞧着空了的杯盏。
祁祯那夜说生死由命,是当真要听天由命,故而并未留下后手追杀李睦,也没有吩咐过洛阳的暗卫彻底处置李睦。
李睦沾惹了沈玲珑,祁祯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自是半分不假。
那夜盛怒之下,更是全无理智,到最后说出听天由命,也不过是想着,天命不会留下李睦性命。
可那夜之后,祁祯理智回笼,才算是渐渐知晓反应过来,这步棋,错的是多么离谱。
从来活人争不过死人。
他作甚要在沈玲珑心中当个恶人,反将李睦留作她心头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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