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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沈廷扬（第2页）

“泰西航海术甚是精妙，我大明不如，当奋起追赶。臣家也准备学习。只是蓬莱水城乃是军国重地，臣居住多日已经是违制，不知可还有别处能学到。”

“你眼光不错，朕很看好你。朕会给你教材，赠送几个象限仪，并附上制造方法，你带回去后便可在你家推广，长江口一带跑北边生意的，你也可向他们推荐。朕希望，我大明海商们，个个都能学到这泰西航海之学。”

沈廷扬闻言不由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皇帝一眼，发现少年天子脸上没有不高兴的神色，才松了口气。他们沈家在跑北边的生意，这事当地的都知道，但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海禁的命令毕竟没有解除。

“微臣领命。”

“好了，朕知晓你家做的是什么买卖，不必担心。这海禁朕其实也觉得有些不妥。”

沈廷扬闻言之后，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海禁这个事，他们这样的家族，态度其实很复杂，他们害怕过于严厉的海禁，只喜欢当下这种对他们网开一面的海禁，对真正开海，你问他们支持不支持，他们当然会反对。

沈廷扬对于海禁的态度，其实是大明现在大部分海商和其背后的官僚们的共识，他们想要的，无非是提高准入门槛以减少竞争对手，毕竟出海可不是关系不够的能做的，对真正的海禁，他们都是反对的。

真正严厉彻底的海禁，只会像嘉靖朝那样，弄出所谓“倭寇”之乱，而作乱的实际都是本国海盗，真正开海，也一样会有人因为利益要重提海禁，就算没有倭寇，他们也会给你整个倭寇出来。

认识到这些海商和其背后的官僚们的对海禁态度之后，朱皇帝在把海军搞起来之前，是完全不打算去折腾开海的。

纠结了一会之后，沈廷扬最终还是决定老实承认错误，低着头说道：“臣有罪。”

沈廷扬很清楚，在上位者面前，态度很重要，多数时候认错比解释好。

“放心，朕恕你家无罪。”

把南逃的辽民组织起来需要时间，这一次也不是真正要敲定个什么章程出来，所以之后朱皇帝也没再多提买粮的事。

沈廷扬出宫前，再次收到了本《天启大字典》，以及朱皇帝为他们准备的简体字的数学和航海学教材，还有一副世界地图和《世界简史》。

看到皇帝赐给的东西之后，沈廷扬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皇帝弄出来的所谓简体字，作为一个读书人，他却是有些难以接受，纠结了一会后还是开口道：“皇上，把字砍得只剩几笔的别字写法，以此教人，臣恐怕会误人子弟，怕是不妥。”

“拿去教给在海上讨生活的，有何不妥？他们又不考科举。”

沈廷扬还想说些什么，偷瞄了眼，发现皇帝神色有些不耐烦，只好不再争辩。

朱皇帝还让沈廷扬写了封信回家，要求沈家出动一部分船只，于七月初到达蓬莱水城，接受沈有容的指挥。

多了沈家的船只，完成他预定的作战目标就会更容易。未来那场功劳分润给沈家一部分，也算是对他们服从自己的奖励。

对沙船帮，朱皇帝还是希望扶持一下，这帮人是支持改漕运为海运的力量，属于可以团结的势力。他也希望，沙船帮不止做做近海的贸易，今后能走出近海，成为大明开拓海外的先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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