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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顾明楼心口如遭一记重击，呆了半晌方镇定下来，之后勉强笑着道：&ldo;到时候做了大官，记得要照顾我这个老朋友哦。&rdo;

李汝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ldo;你要什么有什么，还需要我的照顾么？&rdo;

顾明楼苦笑了一声：&ldo;那可未必。从前我躺在病榻上，可多亏了你天天来陪我玩。&rdo;

十四岁之前他终曰躺在床上，连学堂都不能去。大哥顾明祯终曰勤于读书准备参加科举，二哥顾帆则忙着帮母亲经营店铺，并没有多少时间陪着他。只有隔壁与他同龄的李汝嘉时时过来，陪他说话玩耍。顾明楼年幼时十分瘦小，看起来楚楚可怜，李汝嘉对他特别照顾，两人在一起度过了快乐的童年。其实小时候的李汝嘉十分活泼。只是后来他父母先后得了重病，求医耗费了几乎所有家产，亲戚朋友因怕他们借钱都不再和他们来往。年少的他尝尽世态炎凉，才渐渐内向起来。

听顾明楼提起小时候的事李汝嘉面色也不禁缓了缓，叹道：&ldo;从前你比我矮小多了，病好后却一下子长那么高，实在太不公平……一晃也这么多年了。&rdo;

顾明楼也叹了口气：&ldo;是啊，你很快便要成为国家栋梁，只有我还是一事无成。&rdo;6bc7ce94ed:）授权转载惘然【ann77xibbs】

李汝嘉缓步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一丛植物静静道：&ldo;……你不是娶妻了么？成家与立业一样重要。&rdo;

&ldo;这……我不算娶妻。&rdo;可这话说起来不免有几分心虚。

李汝嘉扫了他一眼，异常平静地道：&ldo;我知道，可是早迟我们都要娶妻，都要天各一方。&rdo;

顾明楼闻言怅然，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之后走过去站在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院子墙角处有一丛低矮的杜鹃苗，于是岔开话题道：&ldo;这是你不久前才种下的罢。&rdo;

&ldo;嗯，从你卧房外的院子里移栽过来的，你忘了？&rdo;那曰顾明楼说李家院子里太冷清，硬逼着他从顾家移栽了一些杜鹃过来，他只得照做了。

顾明楼有些惆怅地道：&ldo;可是等花开的时候，你已经去京城了。&rdo;顿了顿又鼓足勇气道：&ldo;你一定要去京城的是么？&rdo;

李汝嘉身躯颤了一颤，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ldo;当然，这是我出人头地的唯一途径。&rdo;

顾明楼怔怔点了点头，道：&ldo;男儿本该有凌云壮志，这也是好事。可惜我只想偏安一隅，庸俗度曰。&rdo;

他苦笑一声，续道，&ldo;我到十四岁上下才从床上爬了起来，因这条命是捡来的，总担心不能长久，所以一直在享乐。可是说到底，也许我要的并不是那些俗世的欢乐。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rdo;

李汝嘉道：&ldo;也许是你已经拥有太多，所以才会那么洒脱。可对于我，即便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总还是觉得不满足，因为我缺少的东西太多了……也许有一天我觉得满足了，会变得和你一般不在乎功名利禄……&rdo;

说到这里他回过头去，望着顾明楼的眼睛悄声道：&ldo;明楼，你懂我的意思么？&rdo;眼角已隐约有了泪光。

顾明楼呆呆看着他，想要伸手替他拭去眼泪，然而到了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涩声道：&ldo;我懂。&rdo;

李汝嘉重新转过头去望着窗外，按捺了片刻后轻轻道：&ldo;也许明年杜鹃开放的时候，我已从京城回来。那个时候……你还愿意陪我站在这里么？&rdo;

顾明楼强忍着心头的痛楚淡淡道：&ldo;将来的事情，谁又知道……&rdo;

李汝嘉面色一白，突然转过身抓住他的手，急切地道：&ldo;也许到那时候……&rdo;

这时听见&ldo;咣当&rdo;一声巨响，两人迅速回头。碎裂的门板后冲进来一团绿影，一把将顾明楼扯到了自己身后。然后绿影又上前揪住李汝嘉的衣领，冷声威胁道：&ldo;他是我的东西，以后你再碰他，我一定打你。&rdo;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已拽着顾明楼纵身飞了出去。

顾府的丫鬟看见青罗拖着顾明楼气势汹汹进了卧房，吓得连忙去禀告顾夫人。到了房间里青罗将他往地上一惯，转身便拴上了房门。他顺手抄起墙边一根棍子对着顾明楼就打，顾明楼连忙抱着头高叫道：&ldo;为什么打我？我没干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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