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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这个人就是修道院内负责玻璃工艺的修士，莫里蒙多的尼科拉斯。他向我们解释，在铸造房的后侧，他们先吹成玻璃，然后再送到前面来装上铅框，做成窗户。他又说，装饰大教堂和礼拜堂的那些彩色玻璃，却是两世纪前的成品了。现在他和其他人所做的是较小的工事，且兼修复因时间而破损的部位。

&ldo;这是一件很困难的工作，&rdo;他说，&ldo;因为现在想要找到和以前一模一样的颜色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礼拜堂里的那种蓝色，非常的清澄，每当太阳升高，阳光透过那层蓝色，就会把天堂的光芒照进礼拜堂内。教堂西侧的玻璃是不久前才修复的，品质就不太一样，夏天时你就看得出来了。真是没办法。&rdo;他继续说道，&ldo;我们已不再拥有古人的技巧，巨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rdo;

&ldo;我们都是侏儒，&rdo;威廉同意道，&ldo;但是却站在那些巨人的肩上，虽然我们很矮小，有时却可以看得比他们更远。&rdo;

&ldo;告诉我我们怎么才能做得比他们更好吧。&rdo;尼科拉斯说，&ldo;只要你到礼拜堂的地下室去，也就是修道院存放宝藏的地方，你就会看到前人精致的遗作。和那些比起来，我现在正在做的这些玩意儿‐‐&rdo;他朝着桌上的玻璃点了一下头‐‐&ldo;简直就是雕虫小技！&rdo;※棒槌学堂≈精校e书※

&ldo;玻璃工匠并不一定要继续制造窗子和金匠的圣物箱，因为过去的名匠就可以做出那么美丽的东西，注定要流传后世的。要不然世间就会有过多的圣物箱，而实际上却没有那么多圣人的遗物。&rdo;威廉打趣地说，&ldo;再说，也不会永远都有那么多窗子可以焊接呀。但是每个世纪都有新的玻璃成品，据我看，这意味着未来的世界，玻璃将不仅只有神圣的用途，而且还有助于改进人类的弱点。我拿一样我们这时代的创作给你看吧，这就是个很实用的例子。&rdo;他伸手从僧衣里掏出那个透镜，把我们的朋友看得目瞪口呆。

威廉把那个叉状的仪器递上前，尼科拉斯很感兴趣地接了过去。

&ldo;多奇妙啊！&rdo;他叫道，&ldo;我在比萨遇见一位约尔丹兄弟，曾经听他说过！他说这些东西发明迄今还不到二十年。不过我是在二十多年前和他交谈的。&rdo;

&ldo;我相信这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发明了，&rdo;威廉说，&ldo;但是要制造这种透镜并不简单，而且需要高超的技术，费时又费力。十年前两片这样的玻璃要卖六波隆那银币。我这一对是一位师傅，阿尔马蒂的萨尔维努斯，在十多年前送给我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谨慎地保存着它们，就好像它们是我身体的一部分。&rdo;

尼科拉斯兴奋地说：&ldo;希望你允许我哪天仔细检视它们，我想制做出同样的一副。&rdo;

&ldo;当然。&rdo;威廉同意道，&ldo;可是我要提醒你，玻璃的厚度必须依戴用它的眼睛来决定，你必须试验过许多透镜，让那个人试戴，直到找到适宜的厚度。&rdo;

&ldo;太妙了！&rdo;尼科拉斯接口说，&ldo;然而有许多人会说这是巫术和魔鬼的阴谋……&rdo;

&ldo;这项设计确实是神奇的，&rdo;威廉说，&ldo;但奇术也有两种形式。有一种奇术是魔法，目的要人们在这种巧计中堕落。但是另一种奇术却是神圣的，透过人的知识显现出上帝的知识，它可以改变自然，目的之一在于延长人的生命。而这透镜就是神圣的奇术，人们应该更加潜心研究，不仅是要发现新的事物，同时也再度探寻许多自然的秘密；神的智慧曾对希伯来人、希腊人和其他的古人，甚至是现代的异教徒，显示过这些秘密。（我不能告诉你在异教徒的书中有多少关于视觉和光学的记载！）基督徒应该重获这一切的学识，别让异教徒和无信仰者专美于前。&rdo;

&ldo;可是那些拥有这种学识的人，为什么不把它传授给上帝所有的子民呢？&rdo;

&ldo;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上帝的子民都能够接受这么多秘密的，而且拥有这种学识的人，常被误以为是和魔鬼交往的巫师，当他们希望把他们贮存的知识和别人分享时，却往往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我自己在审判有人被控和魔鬼打交道的案子时，便不敢使用这副透镜，只有依赖秘书把我所需要的文件念给我听。否则，在恶魔的存在如此普及的一刻，人人都能闻到硫磺的恶臭味，我很可能会被认为是被告的友人。最后，一如伟大的罗杰&iddot;培根所警告的，科学的秘密万不可传入所有人手中，因为有些人会利用他们达到邪恶的目的。有学问的人常常得把看似神奇的书写得并不怎么神奇，而只是很好的科学，以保护自己免遭猜忌。&rdo;

尼科拉斯问：&ldo;那么，你是怕一般人会利用这些奇迹去做坏事吗？&rdo;

&ldo;说到一般人，我只怕他们会对这奇迹感到害怕，将它们和牧师经常提及的魔鬼伎俩混为一谈。你瞧，我认识几个医术高超的医生，他们制出了可以迅速治愈某种病症的药，但是当他们为一般人敷用或注入这种药物时，还得说上几句像是祷告的神圣话语或赞美诗句。并非因为这些祷告有治病的力量，而是一般人只相信祷告的神效，非要这样才肯吃药、敷药，继而痊愈，却没想到那药物的功效。而且，信仰的处方也会鼓舞病人的精神，从而使得肉体更能接受医药。但学识的宝藏是必须保护的，不是提防一般人，而是提防其他学者。现在人们已造出奇妙的机械装置，可以预测自然的进程，哪天我再详细说给你听。但假如它们落入那些利用它们来满足私欲，扩张权力的人手中，那可就糟了。我听说中国有个贤者调出了一种粉末，只要一碰到火就会产生震天的声响和火焰，摧毁周围几公尺内的一切东西。这是个神奇的发明，可以用来改变河床，或为开垦耕地将石头炸得粉碎。但如果有人利用这种粉末来伤害他个人的仇敌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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