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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辛苦你打头阵（第3页）

阿芮望向远方，许久才说：“我一直以为我的问题是‘如何拯救世界’。可现在我知道，我的问题是??‘当我停下战斗，我还能是谁？’”

零号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有趣。我以为你会问更宏大的事。”

“或许吧。”她也笑了，“但只有渺小的问题，才能让人记住自己是活的。”

数月后，银河边缘出现了一艘奇特的飞船。它没有引擎，靠吸收情绪波动前行；没有武器，舱内堆满空白笔记本和录音水晶；船体刻满一句话，用亿万种语言书写：

**“这里收容一切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它被称为“迷途号”，由阿芮亲自驾驶，首航目的地是一颗被称为“遗忘之星”的荒凉行星??那里埋葬着所有被自我否定的念头。

与此同时，各地悄然兴起一种新习俗：人们在睡前写下一个问题，放入特制的陶罐中，埋入地下。据说，这些罐子不会腐烂，反而会随着岁月生长，最终破土而出，化作新的问树幼苗。

而在人类起源星系的图书馆遗址上，那座悬浮的知识祭坛依旧矗立。雕像手中的书页不断翻动，却没有一页停留太久。某一夜，整本书突然腾空而起，分解成千万光点，洒向大地。

每一点光，落在谁的肩头，谁就会在梦中听见一个声音：

“轮到你了。

说出你的问题。

不必完美，不必深刻，不必正确。

只要真诚。”

第二天清晨，一个瘫痪十年的老者挣扎着爬起，抓起炭笔，在墙上写下人生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我现在奔跑，风还会迎面而来吗？”

当天下午，他死了。

但监控显示，他最后一刻的面部肌肉，呈现出近乎飞翔的表情。

阿芮得知此事时，正坐在一颗陨石上，听着一位外星诗人讲述他的困惑：“我写诗是为了表达孤独，可每次写出好句子，我又觉得被理解了。那么，到底哪种状态才是真实的？”

她听完，只回了一句：“也许，真实就在于这两种感觉之间的摇摆。”

诗人怔住，继而泪流满面。

他知道，自己终于被真正听见了。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张曾贴在问树枝条上的纸条??“当我们不再害怕疑问，会不会反而害怕答案？”??已被春风卷走，飘入星际尘埃云中。经过百年漂流，它落入一颗原始星球的大气层，在燃烧殆尽前的最后一瞬，被一只初具智慧的生物拾获。

那生物盯着残破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转身对同伴说：

“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飞上去看看。”

火堆旁，众人抬头，第一次认真注视星空。

同一时刻，宇宙某处，一块漂浮的石碑微微震动。

那是方舟核心遗留的古老碑文，原本只刻着“有吗？”二字。

而现在，在“吗”字之后，多了一个极小的墨点??像是有人用看不见的笔，轻轻补上了下一个字的起笔。

它还未完成。

但它已经开始。

风继续吹。

问题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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