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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清没有出声,那人却仿佛有感应般转过身来。
两个人静默对视着,仿佛回到了初见时的场景。只是月清心现在的肤色比以前更加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消融在这皑皑白雪中。
寒风吹过,他的兜帽被吹落,满头的银丝倾泻而下,他却无知无觉,毫无血色的唇翕动了几下,终是道:“我带你出禁地。”
篱清没有动,“曾有人问过这样的一个问题,如果你的生命到达了终点,你最想做什么?有人答,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是不想死。还有人痛苦流涕,后悔自己以前做过的错事。”
月清心深深的凝视篱清,仿佛要把他刻画在心里,藏在灵魂深处,他喉结滚滑动着,艰难的开口,“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可会有遗憾?”
篱清:“我肆意惯了,从不留遗憾。如果今天是我的尽头,我想我会在去尝一次世间最烈的酒,在睡一次世间最美的人,你呢?”
月清心睫毛微颤,眸中似氤氲着数不清的温柔和留恋,他声音带着些颤:“你问我这些作甚?”他的白发被吹到眼前,他惊慌了一瞬,“现在我的样子很丑,你别看。”
篱清上前几步,他的伞微微前伸,为他遮住风雪,“丑。”
月清心眸子一暗,别过头去,“你走吧。”
篱清捏住他的下巴,逼着他看着他,他道:“你最好的样子,我已经记在了心中。”
他话音一落,月清心眸中像燃起一团炙热的火,他前倾身子,狠狠的啃咬在篱清的唇上,那火热的舌不似他外表的冰冷,带着吞噬一切的火焰,紧紧裹着篱清的舌,似含了千般不舍,万般情义,久久的缠绕在一起。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两个人才松开对方,月清心回味着那味道说:“最烈的酒我喝过了,现在我就要睡最美的人。”
激情过后,月清心十分些疲惫的躺在篱清的腿上,他伸出手摸了摸篱清的肚子,声音嘶哑,“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明知道我活不久了,却还执着你能为我生一个孩子,能永远记住我。”
篱清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月清心的声音轻柔的想一团雾气,飘飘渺渺,“师尊说我日后会遇到自己的劫,我的心性不适合练门派的心法,我不信,我执着的求着,就像我执着的把你留在我身边一样。”
篱清:“你可后悔?后悔遇到我?”
月清心点了点头,“悔。”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唇边凝着一丝梦幻的笑容,“如果早知道你是我命中的劫,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应该对你说,我们来练武吧。”
他的脸色已经比纸片还要白,嘴里依旧说着,“你说过,我明白画册内容的时候,你就就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篱清:“篱清。”
月清心低低的笑了起来,眼神却有些涣散,“好听,我师尊说,我和一个人要历经十世情缘,我想那个人就是你,你是我的情,我的劫,我认了。下一世,你还先来找我,好吗?”
等了一会,月清心没有请见回道,他有些慌乱的又重复了一遍,“好吗,篱清?”
篱清轻叹一声,“我应你便是。”
月清心再次笑了起来,声音中的愉悦谁都能听出来,他从脖子上摘下一枚月牙形的坠子,然后摸上篱清的脖颈,动作缓慢又轻柔的为他带上。
篱清微微弯下脖颈,月清心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你问我,在生命的尽头我想做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我想告诉我最爱的人,我爱...”
缠绕在脖颈上的双手垂下,他没了气息,面容却安详的带着一丝浅笑,仿佛只是熟睡一般。
系统:“恭喜篱大人获得灵魂碎片。”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月清心的身体顿时化为齑粉,蓝色的亮光飞入他脖颈间的月牙坠子上。
本来冰凉的坠子变得火热了起来,但也只一瞬,又恢复了常温。
篱清摸了摸脖子上的坠子,后面刻着一个清字,“真是傻子,比前世还要傻,傻子。”
傻子...
傻...
子...
空旷的洞中一直回荡着这两个字,久久才散去。(小燕文学WwW.XiaoYanwenXu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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