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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魂灵二十（第2页）

正中央的桌子被往里拉了一点，一人舒服的窝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个高大的轮廓，“你们跟着我这么些年，除了鹦鹉学舌，总该长些别的本事吧。”

虽然知道自家大人喜欢嘲讽，但这个语气还是有点吓人，乐毅和梅昭对视了一下，站姿越发恭谨起来。

阴影中那人提示道:“关于军器监高远詹的密报你们也看了，就联想不到什么吗？”

“哦，是了。”乐毅抢先道：“月前，巴蜀之地上奏说要向陛下进献秘宝，但在奏章传到京城时，却发现原本的字迹被涂改，所呈之物也换成了寻常的城防弩图。幸而大人识破了其中诡计，命我们细查，这才发现本来想要进献的，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暗器之王‘一线天’。”

梅昭接口道：“今日那丫头一掏身上的物件，别人可能没见过，我二人却一眼就认了出来。所以高远詹对进贡之物偷梁换柱，目的是为了送给背后与他勾结之人，也就是太傅李承安！”

“精彩。”阴影里传来稀疏的几下掌声，语气中却无半分喜悦，“这可是欺君的大罪，梅大人是否要立刻将他们缉拿？”

“大人，您不是让我们联想嘛，抓人之前我肯定先查实的。”梅昭一脸委屈。

乐毅上前半步，“大人，我觉得他的猜测中有几处不合理的地方。首先，欺君之罪，罪在不赦，李承安的官阶又不高，高远詹何苦为了巴结他冒这掉脑袋的风险？其次，便是笃定没人发现之前偷梁换柱的把戏，李承安出门也没必要随身带这杀神，尤其还是带在那个新来的丫头身上。”

梅昭不服气的说：“那按你的意思，这就是个巧合？你也不想想‘一线天’总共几件，怎么可能有两件同时现世？”

乐毅一梗脖子，“可确实找不到二者之间的联系啊，你要说是高远詹看上了那丫头，拿‘一线天’当定情信物，还多少有点儿道理。”

“你！你等着。”梅昭自知嘴笨，肯定吵不赢，于是转头道：“大人，您倒是给评评理呀。”

阴影里的人似乎心情好了点儿，“左一个‘那丫头’右一个‘那丫头’，乐毅，那丫头长得美吗？”

“啊……一般吧，勉强算清秀，就是额头这里有道疤。”乐毅的娃娃脸有点儿泛红，边说边拿手比划着。

静默片刻，阴影中人又道:“还有什么想法，继续说，天马行空的也可以。”

“是。”梅昭想了想，道:“剑上有墨玉，额头有疤，这样明显的记号，之前在江湖上却查无此人……可惜今日没机会动手，看不出她的师承来历。不过一进京就做了李承安的贴身护卫，还敢让她带着‘一线天’，想来身手错不了。”

“其实，一度我曾经怀疑她是夏鳌棣易容改扮的，但又很快推翻了这个猜测。一方面因为她言行稚嫩，绝对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就像是只麻雀落在了御膳房，空对着那么多珍馐佳肴，却满心想着自己的小米小虫子。夏鳌棣的易容术就算再厉害，毕竟江湖历练摆在那儿，装傻不会装的这么自然。”乐毅嘿嘿笑道:“二是她嘴太碎，而且漏，磨磨叨叨的被我套了一大篇话来。”

“我说乐毅，你这个比喻妙得很啊。”梅昭也咧嘴一笑，“而且这是好事，之前的太傅府宛如铁板一块，现在总算有个突破口了。”

“知道你们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不是没脑子，没脑子最多排第二。”阴影中忽然迸发出一股肃杀之前，“你们最大的缺点是自以为是，以为旁人都跟你们一样没脑子。”

二人赶紧换回严肃的表情。

乐毅试探着问:“大人的意思是，那丫头故意摆出那副样子骗我们?可属下自问没有看漏什么，她若有心欺瞒，不可能毫无破绽。还请大人明示!”

高大的身影缓缓站起，“你与人交际的能力，根本不需要怀疑。而且今日你们俩无论是观察还是分析，都比之前有进步。唯一可惜的是，立足点错了，那丫头手里的‘一线天’其实是件赝品。”

乐毅跟梅昭齐齐吃了一惊，然后龇牙咧嘴道:“大人英明!属下受益匪浅，方才那通胡话就当我们是放屁吧。”

“那倒未必。敢拿个假的出来招摇撞骗，说明真的十有八九也在他们手里。只不过你们要重新思考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大人，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除了调查她的来历，其他什么都不用办。”那人终于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身后的披风飘起，仿佛在屋中绽出一朵黑莲，“左卫的职责，就是保证圣上的安全。要狗咬狗也随他们，咱们坐山观虎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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