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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等级:未知】
【建议:立即启动全域防御协议】
“等等!”林御拉突然冲向前,“别攻击它!”
“你疯了吗!”正木在通讯中怒吼,“那东西身上携带的熵值足以让整座城市陷入记忆雪崩!”
“但它没有恶意。”林御拉死死盯着那道身影,声音坚定,“它只是……迷路了。”
他迈出钟楼,独自走向那片冻结的土地。
寒风割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他没有停下。当他距离那身影仅剩十米时,对方终于停下脚步,缓缓抬头。
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双眼睛??
那是他自己的眼睛。
“你是谁?”林御拉问。
“我是你不想见的人。”声音沙哑,却与他一模一样,“我是三年前没能救下所有人之后,选择把自己变成‘容器’的那个你。”
空气凝固。
“你说什么?”
“你以为静默层崩塌是因为系统故障?”那身影冷笑,“不,是因为我把它吸进了身体。我把那场灾难的所有痛苦、悔恨、不甘……全都吞了下去,封存在意识最深处。然后我抹掉了这段记忆,让你能继续活下去,像个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喜欢一个人、期待明天。”
林御拉踉跄后退一步。
“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我怎么会毫无察觉?”
“因为你设置了三重心理屏障。”对方抬起手,指尖划过虚空,浮现出三道锁链般的符号,“第一道,遗忘;第二道,否认;第三道,恐惧。只要你靠近真相,就会本能地逃避。直到现在,直到Echo唤醒了你心中‘被记住’的渴望,这扇门才终于松动。”
露西亚此时赶到,挡在他身前:“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不该以这种方式归来!你已经不是纯粹的人类意识,你是污染体!”
“污染?”那身影低声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疲惫,“如果承载他人之痛就是污染,那你们每个人都是污秽的。但如果拯救意味着遗忘,那我宁愿永远做个怪物。”
林御拉忽然抬手,制止了露西亚。
他一步步走近那个“自己”,直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说你吞下了所有人的痛苦……那你告诉我,七十三号避难所的孩子们,最后怎么样了?”
那身影浑身一震。
“你还记得七十三号?”
“我不记得。”林御拉摇头,“但我梦见过。一百零七个孩子躲在地下教室,听着外面的爆炸声,老师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掰成碎屑分给大家,有个小女孩抱着破旧的布娃娃说:‘妈妈说过,只要闭上眼睛许愿,天使就会来接我们回家。’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那身影闭上眼,泪水从面具下渗出,滴落在地,化作冰晶。
“然后救援队来了,但他们带不走所有人。只能选一半。老师点了名字,七十三个幸运儿跟着离开。剩下的一半……被留在了即将坍塌的隧道里。他们没有哭,只是齐声唱起了歌,一首很老的童谣,唱到最后一句时,天花板塌了下来。”
林御拉跪倒在地,双手深深插入冻土。
“我记得这首歌……我每天夜里都在梦里听它。”
“因为你听了。”那身影轻声道,“你是唯一一个全程接收了那段记忆频段的人。你把他们的歌声刻进了灵魂,然后逼自己忘掉。”
风停了。
整个城市仿佛屏住了呼吸。
许久,林御拉抬起头,眼中已有泪光,却带着决意。
“那你为什么现在回来?”
“因为灯塔亮了。”那身影伸出手,将燃烧的日记本递向他,“这是属于你的罪与赎的记录。每一页都是一个你没能救下的人。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继续背负这一切,永远游荡在静默层边缘;二是……你亲自接过它,成为真正的‘回声承载者’。”
“代价是什么?”
“你会失去‘普通人’的身份。”那身影低语,“一旦接受,你的神经系统将永久开放给所有未安息的记忆。你会听见每一声未曾告别的呼唤,感受每一次错过的拥抱。你再也不能假装看不见悲伤。你将成为一座活着的灯塔,而代价是??你可能会疯。”
林御拉沉默良久。
然后,他伸手,接过了那本燃烧的日记。
火焰触及掌心的刹那,千万道记忆洪流涌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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