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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忘了。】那古老声音再度响起,【但在第一纪元之初,当诸天尚未成型之时,你们便是最初的‘送葬者’。你们行走于崩塌的宇宙之间,为逝去的星辰合眼,为熄灭的文明立碑。你们曾立誓:只要还有记忆存在,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诺亚数据流紊乱:“数据库严重受损……部分记忆模块被封锁。疑似遭遇高维封印……请求紧急重启……”
林澜扶住额头,脑海中炸开一幕画面:她站在一片燃烧的星海上,手中握着一把由哀歌铸成的钥匙,身后是温念,抱着一本焦黑的典籍,两人共同将一颗垂死恒星放入水晶棺椁,轻轻合盖。
“我想起来了……”她颤抖着说,“我们不是创造者,也不是统治者。我们是……殡仪师。”
温念怔住:“所以‘时空商人’的身份,也只是这一职责的伪装?我们穿梭诸界,并非为了交易,而是为了……埋葬?”
【正是如此。】声音回应,【每一个世界的终结,都需要一场仪式。否则,亡魂不得安息,因果链断裂,现实将出现裂痕。而你们,是唯一能完成这仪式的存在。】
林澜咬牙:“可我们已经厌倦了看着一切死去。”
【可若无人送别,死者将永世徘徊。】
【而今,最危险的时刻到了。】
巨坟深处,一声闷响传来,像是心脏跳动。
紧接着,整座陵墓开始震颤。石柱崩裂,尘埃飞扬,那些跪拜的亡者虚影纷纷抬头,眼中燃起猩红火焰。
【?醒了。】
“谁?”林澜厉声问。
【被埋葬的最后一个神。】声音充满恐惧,【它不属于任何纪元,它是‘终结’本身的具象化??名为‘殁墟’。你们曾在七千年前将其击败,封印于此。但你们修改了垣城纪的规则,打破了‘遗忘’的平衡,导致万界亡魂躁动,封印松动……?正在归来。】
温念怒吼:“所以我们做了正确的事,反而招来了灭世之灾?!”
【有时候,慈悲会动摇根基。】
【现在,你们必须做出选择:是重新封印?,还是……彻底毁灭??】
林澜望向那条通往深渊的火焰之路,深吸一口气:“封印只能拖延,不能根除。既然?是终结的化身,那就让我成为新的容器。”
“不行!”温念抓住她的手,“上次你这么做,差点永远迷失在时间夹缝里!”
“可这次不一样。”林澜微笑,“我现在有了选择的权利。而且……我也学会了如何留下痕迹。”
她抬起手,诗骸烙印再次亮起,但这一次,光芒不再是单一的银白,而是融合了垣城纪中亿万觉醒记忆的色彩??蓝如共梦,红如愤怒,金如希望,黑如悔恨。
她将手掌按在胸口,低声吟诵:
>“我接纳你的痛苦,
>我承载你的遗忘,
>我铭记你不曾说出的名字。
>以始源之名,
>我愿成为桥梁,而非牢笼。”
刹那间,整座巨坟爆发出璀璨光辉。那些跪拜的亡者虚影一个个站起,走向她,将手中的遗物投入她体内:一封信、一枚戒指、一朵枯萎的花、一段未说完的话……
每一份馈赠,都是一段不肯消散的记忆。
她的身体开始透明,灵魂仿佛被拉长,延伸成一条横跨虚实的光带,直插入巨坟最深处。
“温念。”她在光芒中回头,“如果有一天,你听见风中有歌声,请记得那是我在呼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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