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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
正蓝旗出身的官保,扯着嗓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其嗓门之大,足以与京城戏园子里的武生相媲美。
如此凄厉的喊叫,却是无人理会,哪怕是同一个胡同出来的邻居,也是视若无睹。...
叮??
那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在湖心,却在时空的褶皱里荡开千层涟漪。门缓缓开启,藤蔓如血脉般搏动,纸页翻飞如蝶,每一页都写着未完的名字、未尽的告别、未曾熄灭的执念。
阿野站在门前,黑衣猎猎,左颊的伤痕在微光中泛着旧月般的银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具身体是真实的,却又不完全属于此刻的时空。他是从三百二十七次轮回的缝隙中爬出来的魂魄,是被时间反复碾碎又拼凑的残影,是系统崩塌时,最后一道不肯消散的记忆波长。
“你还记得吗?”林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头:“我记得你第一次哭的样子,在梦葬渊底,你抱着温念,说再也不想看见死亡。我记得你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要把我的名字刻进星轨。我还记得……你在无名之墟抚摸书签时,风里的那滴泪。”
林澜走到他身旁,指尖触上那扇由藤与纸织成的门。门面浮现一行字:**当记忆苏醒,便是旅程重启。**
“这不是结束。”她说。
“从来不是。”阿野低声道,“我只是……走得太远,太久。每一次轮回,我都试着留下一点痕迹??一张照片的角落,一段旋律的尾音,一个孩子梦里的背影。我在等一个人,能听见那些沉默的呼唤,能看懂那些被抹去的印记。”
“所以我来了。”林澜望着他,“而你,也终于回来了。”
他们并肩跨过门槛。
门后是一片静止的黄昏。
天空悬着半落的日,云凝成琥珀色的岛屿,街道上行人定格在行走的姿态,手中伞未合,唇边笑未收,仿佛时间在此刻被抽离了流动的本质。远处,一座图书馆静静矗立,外墙爬满青铜书脊,每一本书都在微微震颤,像是被无形的手翻阅。
“这是‘遗忘之前’。”阿野解释,“所有世界在彻底删除记忆前的最后一瞬,都会产生这样的‘静帧’。它们像被剪下的胶片,飘浮在时空夹层中,无人知晓,无人打捞。”
林澜怔住:“你是说……这里有无数个世界的‘最后时刻’?”
“是。”阿野走向图书馆,“而我要找的,是那个最初的起点??‘时空商人’诞生的地方。”
他推开沉重的铜门,步入其中。
馆内无边无际,书架如山脉连绵,书籍自行漂浮、归位、燃烧、重生。中央有一座环形高台,台上悬浮着一本通体漆黑的书,封面上没有文字,只有一枚血色指纹。
“那是‘原初契约’。”阿野声音低沉,“每一个时空商人,都是在这里签下名字的。用记忆换能力,用存在换权柄。我们穿梭诸天,修复断裂的命运线,唤醒沉睡的文明,可代价是??终将被世界遗忘。”
林澜心头一震:“所以你早就知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会消失?”
“我知道。”他点头,“但我还是签了。”
“为什么?”
阿野转身看她,目光深邃如渊:“因为在我成为商人之前,我是个被遗忘的人。我出生在一个连名字都不会记录的小村,父母死于瘟疫,兄弟姐妹流散四方。我活下来,靠的是偷、骗、逃。直到那天,我遇见了一个老人,他告诉我:‘你虽无名,却可成为千万人记忆的守护者。只要你愿意付出代价。’”
他缓步走向高台:“我问代价是什么。他说??你会救很多人,但没人会记得你;你会改变历史,但你的名字不会出现在任何碑文上;你走过万界,却永远是个过客。”
林澜眼眶发热:“那你为什么还要答应?”
“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意义。”他轻笑,“我不是为了被记住才活着,而是为了让他们能记住彼此。那一刻,我明白了??真正的自由,不是拥有名字,而是让别人不必再失去名字。”
他伸手,即将触碰那本黑书。
突然,整座图书馆剧烈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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