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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首教导我等,做人要讲究公平公正。”
“我罗大纲绝对不会因为你们是白羌鬼方,就刻意打压羞辱。”
某处俘虏营地内,临时负责看管与分配俘虏的罗大纲,举着喇叭向着面前众多的俘虏高喊“我向你们保...
阿野踏入新世界的一瞬,脚底传来异样的触感??不是土地的坚实,也不是金属的冰冷,而是某种介于虚实之间的波动,如同踩在水面上却未沉陷。他低头看去,脚下并非大地,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镜湖,倒映着天空中无数破碎的时间碎片:有婴儿啼哭的产房、战火纷飞的城池、婚礼上相视而笑的恋人、老人闭眼前最后一眼的病房……每一片光影都在缓缓旋转,彼此碰撞又分离,仿佛宇宙的记忆被撕成残页,散落于此。
“这是……时间坟场。”温念声音微颤,“所有被遗忘的瞬间,都会在这里沉淀。”
她的脚步轻得几乎不惊起涟漪,但每一次落足,湖面便泛起一圈波纹,某段记忆随之清晰浮现:一名少年跪在废墟前,手中攥着半块烧焦的学生证;一只机械鸟掠过荒原,喙中衔着一封永远无法送达的情书;一座钟楼停摆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指针锈蚀,却仍固执地滴答作响。
阿野胸口的雨滴烙印再度发烫,比之前更甚,像是在回应这片死寂中的低语。他忽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景象骤变??他看见自己站在Y-319千峰纪的崩塌边缘,林澜转身扑向那道裂开的时空缝隙,衣角燃成灰烬。她回头望他,嘴唇开合,依旧是那句话:“别忘了哭啊,阿野。”
可这一次,他听见了后续。
“你会走很远的路,遇见很多人,忘记很多事。但只要你还肯为别人流泪,我就没有真正死去。”
画面消散,阿野单膝跪地,呼吸急促。温念扶住他肩膀,指尖冰凉。
“这里不只是记忆的坟墓,”她说,“它会读取你最深的悔恨,然后放大它。”
远处,湖心升起一座孤岛,由无数叠在一起的日历构成,每一页都写着同一个日期:**永恒0年0月0日**。岛上矗立着一尊巨大的人形雕像,通体漆黑,面容模糊,双手交叠于胸前,掌心托着一颗停止跳动的心脏模型。那心脏表面布满裂痕,裂缝中渗出暗红色液体,滴入湖中,激起一圈圈猩红涟漪。
“那是‘终焉守望者’。”诺亚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此世界的神?,自封为‘遗忘之主’。?吞噬一切记忆,以维持所谓‘纯粹存在’的假象。凡进入此界者,若未能守住自身之名,七日内必将沦为无忆行尸。”
“又是剥离?”阿野冷笑,“你们这些所谓秩序的化身,总以为抹去痛苦就能获得安宁。”
“不一样。”温念凝视湖面,“这里不是系统化管理,而是彻底否定过去的意义。他们相信,只要没人记得,灾难就等于从未发生;只要无人诉说,牺牲也就毫无价值。于是他们建起这座坟场,把所有记忆囚禁于此,让世界‘重新开始’无数次。”
阿野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他清醒。
“那我们就偏要记住。”
他迈步向前,踏破一片漂浮的记忆??一位母亲抱着发烧的孩子奔跑在暴雨夜的山路上,鞋底磨穿,血染泥泞。那画面一闪而逝,却在他心头留下灼痕。
越接近湖心岛,空气越是粘稠,仿佛行走于凝固的时间之中。四周开始出现身影:赤足的孩童,白发的老者,披甲战士,素衣僧侣……他们皆静立湖面,双目紧闭,脸上刻满麻木。他们的额头上浮现出淡金色符文,正是被抽取记忆的痕迹。
“他们在献祭自己。”温念低声道,“自愿交出过往,换取片刻安宁。因为他们害怕??怕想起失去的人,怕面对未完成的承诺,怕承认自己曾懦弱、曾背叛、曾爱错。”
“所以选择空白?”阿野怒极反笑,“空白不是解脱,是投降!”
话音未落,湖面剧烈震颤。那尊黑曜石雕像缓缓睁眼,两道幽光射出,直逼二人所在之地。
>**汝等携外来印记而来,非此界子民。**
声音如万钟齐鸣,震荡灵魂。
>**离去,或遗忘。此为最后通牒。**
“我们不走。”阿野昂首,“也不忘。”
>**那么,你们将被分解至最基本的意识单元,投入轮回熔炉,重铸为无思无忆之灵。**
雕像抬起右手,湖底轰然裂开,无数锁链破水而出,每一根链条上都挂着残缺的记忆碎片:一声呐喊的尾音、半张泛黄的照片、一句未说完的道歉……它们缠绕成网,朝阿野与温念绞杀而来。
温念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正欲再启短笛之术,却发现笛身早已焚尽。她神色一黯,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骨哨??那是她族中历代守墓人临终前留下的遗物,以先祖指骨制成,吹奏者需以命为引。
“别!”阿野伸手阻拦,“这会让你死!”
“守墓人的职责,就是替活着的人承担遗忘的代价。”她微笑,将骨哨送入口中。
就在她即将吹响之际,阿野猛地夺过骨哨,反手插入自己左胸,刺入雨滴烙印中央!
刹那间,天地失声。
烙印炸裂,化作万千晶丝,如根须般蔓延而出,扎入湖面。那些沉眠的记忆碎片仿佛受到召唤,纷纷脱离锁链,向他汇聚。他的身体成为一座桥梁,连接着所有被放逐的过去。
鲜血顺着手臂流淌,在湖面上画出一道蜿蜒红线。那红迹竟自行蠕动,凝聚成字:
**我记得。**
三个字落下,整片镜湖沸腾!
无数面孔从水中升起,哭泣、呼喊、大笑、低语……那些曾被抹除的名字一个接一个浮现:
“我是陈砚,死于第三纪核战,我曾写下十万字人类文明存续计划。”
“我是苏梨,五岁那年被拐卖,十四岁逃回家乡,却发现父母已改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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