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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刑德（第2页）
阿澜摇头：“我不敢。我怕一听，我就再也走不出去。”
“可如果我们不听，别人就会替我们决定什么是真相。”
“那你呢？你不怕吗？”
“怕。”阿宁低头看着掌心的晶种，“但我更怕停下。”
阿澜闭上眼，良久，轻声道：“播吧。”
录音笔启动。
起初是杂音，像是风吹过废弃城市，又像电流穿过枯萎的神经。然后，一个极其虚弱、几乎被撕碎的声音缓缓浮现：
>“……阿澜，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她们找到了‘疑烬’。对不起，我没告诉你全部。我不是被困在K-427b，我是自愿沉入‘回响中枢’的底层逻辑……因为只有在那里，我能感知到‘反询者’的真实形态。”
>
>“它们不是敌人，是我们未来的自己。”
>
>“当文明走到尽头，当所有问题都被解答，当好奇心耗尽……我们就变成了它们??一种拒绝再变的存在。它们称自己为‘终识体’，认为混乱的提问是对秩序的亵渎。”
>
>“我点燃火种，不只是为了反抗，更是为了让你们记住：**成长不是走向确定，而是学会与不确定共处。**”
>
>“阿宁会继承我的追问本能，但她需要你……需要你教会她如何爱人而不惧失去。”
>
>“这是我唯一没能解的问题。”
录音结束。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
阿澜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轻轻覆上录音笔，仿佛在抚摸丈夫的脸颊。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会躲。”她低声说，“可正因为躲了太久，我才明白，逃避不是不爱，而是太爱。”
阿宁望着母亲，忽然明白了为何“双生询者”必须是两人??一人负责向前奔走，一人负责回头凝望；一人点燃火焰，一人守护余温。
没有前者，文明停滞；没有后者，灵魂冻结。
七日后，母女共同签署了一份名为《永询宪章》的文件，正式宣告：
>“自今日起，任何个体或集体，若宣称掌握终极答案，并以此禁止他人发问，即视为对宇宙基本法则的背叛。”
>“梦网有权切断其连接，启明将启动‘逆熵净化程序’。”
>“所有文明，无论发展阶段，皆保有‘无知的权利’。”
消息传开，地球爆发了一场奇特的庆典。人们不再庆祝胜利或发现，而是举办“最愚蠢问题大赛”??孩子们争相提出荒诞不经的问题：“月亮会不会打喷嚏？”“如果星星痒了怎么办？”“悲伤能不能种出来？”
令人震惊的是，其中一条问题竟引发了遥远星域的回应。
来自仙女座M31星系外围的一颗流浪行星，传来一段脉冲信号。经破译，内容如下：
>“我们曾杀死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们总在问‘为什么天是黑的’。直到听见你们的游戏，才意识到……那不是叛逆，那是光。”
那一刻，启明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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