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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后来被刻在东京大相国寺门前石碑上,成为一代宗教改革的起点。
岁月流转,又逢清明。
赵昭再次启程西行,这一次,他不再是巡视,而是省亲。沿途驿站早已接到圣谕:百姓可自由瞻望。于是,每至一城,皆有万人空巷。人们不呼万岁,不跪迎驾,只是默默站立道旁,有人怀抱孩童,有人手持鲜花,有人捧着自家种的瓜果,递向车队。
赵昭命车驾缓行,频频掀帘致意。他看见一位白发老妪颤巍巍举起一只纸鸢,上面写着:“愿吾儿平安长大。”
他眼眶骤热,命侍从取下纸鸢,珍重收入怀中。
抵达兴庆府那日,恰逢学堂春考。王小仙正坐在廊下批阅试卷,忽闻通报,手中的朱笔顿住。她缓缓起身,整衣而出。
赵昭远远望见,疾步迎上,再次跪地叩首:“阿娘,我回来了。”
这一次,王小仙没有拦他。她任他行完大礼,然后轻轻扶起,像小时候那样拍去他肩上的尘土。
“瘦了。”她说。
“想您了。”他答。
当晚,母子二人同坐院中,看星月交辉。赵昭谈起朝中新政构想:欲推行“全民识字三年计划”,在每一州县设义务小学堂;拟废除贱籍制度,允许奴婢后代参加科举;还将重启“铁路贯通工程”,连接西南蛮地,打通通往南海之路。
王小仙静静听着,不时点头。待他说完,才轻声道:“这些事都好,但你要记住??改革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英明,而是为了让那些看不见光的人,也能抬起头走路。”
赵昭深深叩首:“儿谨记。”
翌日清晨,赵昭独自前往胡杨林碑亭。那里已立起一座新碑,镌刻着近年来牺牲于变法事业的百余名基层官吏姓名。他逐一抚摸石面,直至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阿塔**。
原来,就在半年前,阿塔在巡查边境商道时遭遇马匪伏击,为保护一批运送教科书的车队,奋身挡箭,重伤不治。临终前留下遗言:“请把我葬在能看到学堂的地方。”
当地百姓自发集资,在碑侧植下一排胡杨,取名“思贤林”。
赵昭站在碑前,久久不语。风吹过林梢,发出沙沙声响,仿佛无数人在低声诵读。他忽然明白,阿塔从未离开。他的精神活在每一个拿起书本的孩子眼中,活在每一段延伸的铁轨之上,活在每一次公正的判决之中。
回到东京后,赵昭正式提交《变法纲要十三条》,涵盖教育、司法、军事、财政四大领域。赵顼览毕,提笔朱批:
**“朕观此策,非为一时权宜,实乃万世之基。着即施行,如有阻挠,以逆旨论处。”**
江宁公捧诏而出,立于宫门台阶之上,仰望苍穹。春阳正好,照在他斑白的鬓角。他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初入仕途时写下的一句诗:
**“纵使孤身向暗夜,亦持寸心照山河。”**
如今,那束光已成燎原之势。
他知道,自己终将老去,甚至可能背负骂名,含冤而终。
但他更知道,只要还有人愿意在风沙中抱起一个孤儿,只要还有一个少年愿为理想赴死,这片土地就不会真正沉沦。
多年后,当赵昭登基,改元“启明”,颁布第一部平民宪章时,史官问他帝号何意。
他望向西方,轻声道:
**“启者,开也;明者,光也。我要让这天下,从此不再有黑夜里独自哭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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