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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
满脸哀怨的刘夫人,正在向包拯等人讲述刘义“暴毙”的前因后果,事情的起因,需要追溯到隋唐时期。
“隋唐时期,本地有个部落,自称是西陵族,那一代的首领名叫张奔,面如傅粉,目若朗星,貌比...
晨光如刃,割开幽峡浓雾。青衫男子立于醒龙门前,衣袍猎猎,仿佛一杆不倒的旗。铜鼎中的黑液已然蒸腾殆尽,万千记忆化作星火升空,顺着地脉流向九州四野。那些曾被剪除的痛楚、被掩埋的真相,正一寸寸回归人间。
他低头看着手中残破的镜片,那萤火般的微光虽已黯淡,却仍执着地跳动着,如同不肯熄灭的心跳。北斗第七星炸裂之后,天地间再无寂静。远方传来隐隐哭声??不是哀嚎,而是觉醒的呜咽,是千万人从百年长梦中惊坐起时,喉间挤出的第一声悲鸣。
“记得了……我都记得了。”
“娘,你说你要去领药,怎么就没回来?”
“那年大旱,我们吃的……是人吗?”
一句句低语随风飘来,像针扎进他的骨髓。他知道,这痛楚无法避免。可正因如此,人才是人,而非温顺的牲畜。
他缓缓转身,望向峡谷上方。清梦司的飞鸢仍在盘旋,黑烟滚滚,似要遮蔽初升的朝阳。那位“苏挽晴替身”站在阵前,面容依旧平静,眼神却已出现裂痕。她望着下方升腾的星光,手指微微颤抖。
“你做了什么?”她的声音不再冷硬,反而透出一丝恐惧,“你把痛苦还给了他们……”
“我归还了他们的选择。”青衫男子抬头,目光如炬,“你们赐予安宁,却剥夺了真实;你们说这是仁政,实则是奴役。记住过去的人会痛,但忘记一切的人,连痛都不配拥有。”
宰相心腹怒喝:“妖言惑众!若无‘大愿体’,天下早已崩乱!百姓岂能承受战乱、饥荒、疫病之苦?唯有遗忘,方可恒安!”
“恒安?”男子冷笑,“你们用药物麻痹神魂,用梦境替代现实,让父母忘了孩子的死,让妻子忘了丈夫的冤屈,让整个国家在虚假的微笑中腐烂!这不是安宁,是坟墓里的太平!”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震颤。一道幽蓝光线自醒龙门内冲天而起,直贯云霄,与北斗残星遥相呼应。紧接着,全国各地的安宁院屋顶接连爆裂,铜铃碎裂,符阵崩解。无数被囚禁者睁开双眼,瞳孔深处浮现出久违的清明。
岭南归墟镇,铁笼中的百姓开始低声呢喃童谣:
>“灯笼亮,梦儿凉,
>妈妈哭,爹不说谎。”
金陵书院,一名少年猛然从课桌前惊醒,手中《春秋》滑落。他盯着窗外槐树,忽然泪流满面:“我想起来了……先生不是病死的,他是被拖走烧死的,因为他说真话……”
北境承乾井边,守卫们手中的“归真露”瓶纷纷炸裂,液体蒸发成灰。井口火焰忽明忽暗,仿佛感应到了地脉的反噬。一名老匠人跪倒在地,仰头嘶吼:“我记得!我记得我是怎么签下‘自愿遗忘书’的!他们骗我说只要七日,醒来就能忘记痛苦……可我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万里之外,东海渔村,一个孩子指着海面大喊:“阿爷!你说海里没有鱼了,可我记得小时候这里全是银鳞!”
记忆如潮,不可阻挡。
清梦司大军阵脚大乱。那些常年服用“忘忧尘”的暗卫,此刻竟在战场上抱头痛哭??他们想起了自己为何加入清梦司:有的是为了换取家人免服药资格,有的是因亲人已被抹去记忆而不认得自己……而今,一切归来,愧疚与悔恨如刀剜心。
“撤!快撤!”宰相心腹脸色惨白,翻身上鸢欲逃。
可就在此时,一声清越笛音自南方天际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数道身影踏风而至。为首者一袭蓝布裙,身形瘦弱,却是步伐坚定。她手持一支竹笛,唇间曲调悠远,正是那首传遍天下的童谣变奏。她身后跟着数十名青年男女,皆着书院旧袍,肩扛竹简,背负药箱,眼中无畏。
“是苏挽晴!”有人惊呼。
可青衫男子却凝神细看??那不是替身,也不是被救出的原型。这是**真正的苏挽晴**,历经囚禁、折磨、意识剥离,却被学生以秘法从安宁院深处抢出,靠一口执灯之志吊住性命,一路南下寻他而来。
她走到他面前,两人对视良久,无需言语。
“《执灯录》已传遍天下。”她轻声道,“不止是文字,还有声音、图画、歌谣……每一处乡野都有人在讲你的故事,讲程淮秀燃灯五盏的事迹,讲我如何在书院教学生读史、辨是非。”
他点头:“所以灯火才会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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