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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淮秀一怔,随即醒悟。
她闭目凝神,双手结印,口中轻诵:“心若明镜,不染尘埃;照见本来,万法皆开。”
与此同时,贾世芳迅速取出银针,在唐晓澜、伍泽林与自己身上连点数穴,引动体内残余的心印之力,将其转化为纯净灵流。
“接住!”她将三股能量推向程淮秀。
程淮秀承接刹那,周身绽放白光,宛如一轮初升朝阳。她睁开眼,手中已多了一面虚幻铜镜??正是“照心镜”的投影!
“厉胜男!”她喊道,“让我看看你的真心!”
厉胜男毫不犹豫,迎上镜面。
镜中不再有杀戮与仇恨,而是出现了这样一幕:他背着受伤的程淮秀穿越火海,唐晓澜为他挡下一记毒镖倒地不起,贾世芳彻夜熬药双目通红,伍泽林断后断剑仍大笑冲锋……那些他曾忽视的温情,此刻清晰浮现。
“这才是你。”程淮秀泪流满面,“这才是我们。”
她将镜面转向那巨大虚影。
“你不是神!你只是众生执念的聚合!今日,我们以真实之心,破你虚假之相!”
镜光暴涨,如利剑刺穿苍穹。
虚影发出凄厉尖啸,开始崩解。七十二颗心核逐一炸裂,石柱倒塌,整个雪窟剧烈摇晃。
九幽使者狂吼:“不可能!人心本就脆弱!他们终究会屈服!时代洪流不可逆!”
“可我们选择了逆行。”厉胜男一步步逼近,剑尖直指其心,“你说洪流,我说堤坝。你说归一,我说多元。你说顺从即幸福,我说自由才珍贵。”
他挥剑斩下。
青铜面具碎裂,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十年前被认为已死的慈航静斋前任长老,陆南溪!
“原来是你……”厉胜男怔住。
“是我。”陆南溪咳出血沫,笑容扭曲,“我早就看透这个世界的真相??唯有绝对控制,才能带来和平。我只是……走在正确的路上。”
“那你错了。”厉胜男低声,“正确之路,不该踩着别人的灵魂前进。”
剑光一闪,终结一切。
轰隆??
雪窟彻底坍塌,冰岩倾覆,将一切埋葬。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山之巅。
五人狼狈爬出裂缝,彼此搀扶,望向远方晴空。
“结束了?”伍泽林喘息问道。
“暂时。”厉胜男望着手中仅存的半页《照见本心诀》残卷,“只要人心尚存贪欲,类似的阴谋就不会停止。”
唐晓澜靠在他肩上,轻声道:“但只要还有人愿意觉醒,愿意反抗,愿意守护彼此的真实,那就永远有希望。”
程淮秀展开手掌,那面虚幻铜镜静静漂浮,映出五人身影,清晰而坚定。
贾世芳笑了笑:“接下来去哪儿?”
厉胜男收起残卷,翻身上马:“江南。漕帮发现的黑船还未查清,背后必然另有巢穴。而且……”他顿了顿,“我总觉得,朝廷内部那根线,快要浮出水面了。”
风再次吹起,卷动旌旗般的雪雾。
五骑再度启程,身影融入苍茫天地。
而在千里之外的皇城深处,一名太监悄悄推开密室木门,对着黑暗躬身行礼:
“大人,天山信号中断……九幽使者,陨了。”
黑暗中,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缓缓抬起,轻轻敲击座椅扶手。
一下,两下,三下。
如同丧钟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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