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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她说：&ldo;有山有水就好，哪里都行。&rdo;

他带她去黄鹤楼，抱着她上到最顶层，让她看晴川历历汉阳树，芳糙萋萋鹦鹉洲。

她半躺半坐，依偎着他，面含微笑，观孤帆远影，日暮烟波，不时仰首告诉他眼前景色与家乡之异同，直到暝色四合，月华满川。

她沉默下来，凝视着月亮，目中却无神采，软绵绵的身体虚弱无比，仿佛所带的生气正被夜风吹散。

冯京心中酸涩，一手拥着她，一手为她拢了拢盖在她身上的大氅，微笑着在她耳边说：&ldo;沅沅，据说月明之夜，在黄鹤楼上可以看见仙人。今晚月色好，你仔细看看周围，也许也能见到仙人呢。&rdo;

沅沅茫然侧首看他：&ldo;真的么？&rdo;

他点点头，道：&ldo;是真的。据说一位守门的老卒子曾见过。那天晚上月色也是这样好，照得黄鹤楼前景象清澄。那位老卒半夜肚子饿了，睡不着觉，辗转反复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谈笑风生，他便起来探视，结果发现外面有三人，身披羽衣，足着木屐，走在石板路上，清脆的木屐声在周围山间引出了阵阵回音……&rdo;

沅沅瞬了瞬目，问：&ldo;他们是什么人？&rdo;

冯京答道：&ldo;不是人，也不是鬼，他们是神仙。&rdo;

&ldo;那后来呢？&rdo;沅沅又问。

冯京道：&ldo;后来，他们走到山边，面对石壁，伸手叩了三下，然后石壁像门一样豁然洞开，他们便如一缕轻烟那样飞入门中，消失在山中了。&rdo;

沅沅环顾面前青山，追问：&ldo;是哪片石壁呢？&rdo;

冯京笑道：&ldo;不知道……你且留意看着，兴许仙人会又在楼前现身。&rdo;

沅沅却又迷惘地问：&ldo;看见仙人，又该怎样呢？&rdo;

冯京建议道：&ldo;你请他们实现你的一个愿望罢。&rdo;

&ldo;好主意！&rdo;沅沅双目一亮，继而表露得陇望蜀之意：&ldo;但一个愿望不太够……三个好不好？&rdo;

冯京故作沉吟状，然后笑道：&ldo;应该可以罢。他们有三人，一人帮你实现一个心愿应该不太难。&rdo;

&ldo;还有你，&rdo;沅沅亦笑道，&ldo;你也要许三个愿，请他们帮你实现。&rdo;

冯京扬眉道：&ldo;唔……我当然没意见，只是不知道人家仙人是否觉得麻烦。&rdo;

&ldo;不麻烦不麻烦！&rdo;沅沅立即道，脸转朝外，像是对着山间隐身的仙人说，&ldo;仙人当然对谁都一样，帮人实现心愿，决不偏心，见者有份！&rdo;

冯京忍不住笑起来：&ldo;那你想许什么愿呢？&rdo;

沅沅反问：&ldo;不是要见到仙人才能说么？&rdo;

冯京道：&ldo;你这样多话，仙人肯定被吓得不敢现身了。不过他们一定藏在山中看着你，只要你在这里许愿，他们都能知道的。&rdo;

沅沅似乎也相信了，握住他的手，认真地说：&ldo;那我们现在一起闭眼，各许三个愿，请仙人为我们实现。&rdo;

见她那么有兴致，冯京自然不会拂她的意，便颔首答应。于是二人同时闭目许愿，少顷，冯京睁眼，见沅沅也正在转顾他，遂相视一笑。

&ldo;你许的愿中，有跟我相关的么？&rdo;沅沅关切地问。

&ldo;有，&rdo;冯京回答说，&ldo;第一个就是为你许的……我希望你尽快好起来，从此健康快乐地生活，长命百岁。&rdo;

沅沅恬然笑了，双臂搂紧他腰，似想进一步缩短与他的距离，然后轻声告诉他：&ldo;我的第一个心愿是：生，和你住在一起；死，和你葬在一起；生生世世，永远都和你在一起。&rdo;

冯京颇动容，低首吻了吻她额头，低声道：&ldo;好，仙人听见了。&rdo;

&ldo;你的第二个心愿是什么？&rdo;沅沅又问。

冯京略为踟躇，但还是告诉了她：&ldo;我想，以后若有机会，为国为民做一点事。&rdo;

&ldo;那我的第二个愿望应该能派上用场。&rdo;沅沅微笑着说出她这个愿望，&ldo;我希望你日后中状元，做大官……那样的话，你便可以为国为民做大事了罢？&rdo;

冯京双目微热，待鼻中酸楚之意散去，才道：&ldo;谢谢你，沅沅。&rdo;

沅沅接着问了最后的问题：&ldo;那第三个愿望呢？&rdo;

这一次，冯京望着月下波光粼粼的水面，良久不语。

沅沅亦不追问，依旧含笑道：&ldo;那我们都保留着第三个愿望，暂时不说罢，想必仙人已经知道，会帮我们实现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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