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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第1页）

杜小姐就得给丹玉容低头。

&ldo;我可以……&rdo;小胖子还想要补救，但楚九歌却打断了他的话：&ldo;你不能！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帮不了杜小姐。&rdo;

在四国，做药石生意的有很多家，但买药石的买家只有丹医堂一家。

身为垄断者，他要折腾下面的人，再容易不过。

&ldo;楚姑娘说的是……多谢暄世子厚爱，但还请暄世子不要再管我的事了。&rdo;杜小姐强忍着泪意，低眉顺眼的跪好，没有看任何人。

堂堂贵女，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跪，她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无能，只怨自己命苦，母亲早逝，无人可以依靠……

&ldo;月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rdo;小胖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没有想到，他好心办了坏事。

&ldo;无事，我知道你的好意，如若……你真觉得愧疚，日后帮我照顾着少康一二，我怕他再闹事。&rdo;杜小姐好似一瞬间看开了，但是……

楚九歌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交待后事的意思。

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

楚九歌深深地看了杜小姐一眼，想了片刻，终是没有忍住，开口道：&ldo;杜小姐，你知道我是怎么活着从北域回来的吗？&rdo;

不等杜小姐寻问，楚九歌就道：&ldo;我当时伤了腿，被北王的人丢在柴房，别说请丹医给我看看，就是一口水都喝不着。饿狠了，我觉得自己连土都能吃下去，那时候我想我会死在北域，但是……我真不甘心就那么死了！&rdo;

&ldo;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在所有人都希望我死的情况下，我生生杀出了一条生路，活到了现在。&rdo;

&ldo;你也许不知道，我和北王第一次见面，不是什么婚礼现场，也不是什么洞房花烛夜。我第一次见北王，在北王的书房里。我以为，作为北王的未婚妻，我至少在某些时候跟他是平等。但是……我天真了，我第一见他，便被他逼着跪下，跪在他面前，像条死狗一样都动弹不得，为了活命不得不趴在他脚下，求得他的信任。&rdo;

楚九歌说这些话时，声明一直很淡很淡，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说完后，她甚至俏皮的问杜小姐：&ldo;杜小姐……你猜我当时在想什么？&rdo;

&ldo;你在想什么？&rdo;许是同病相怜，许是彼此有共同的经历，杜小姐对楚九歌倒没有那么排斥了，甚至顺着楚九歌的话问了一句。

&ldo;我当时在想……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这话到底是自我安慰，还是确有可能成真？&rdo;

&ldo;我当时在想……圣人说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我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等几年再看。是看他的下场，还是看我的下场？&rdo;

&ldo;我当时在想……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是确有其事，还是自我逃避？&rdo;

楚九歌每一句，每一句说得很慢，很轻，就如同局外人，在讲别人的事。

丹玉容几次想要打断楚九歌的话，然而楚九歌却不理她，自顾自的说自己的……

&ldo;我想了很多很多，可惜想再多都无用，我和北王的差距摆在那里，我想再多也奈何不了北王，也看不到北王的下场。&rdo;不管是三十年河西，还是再等几年看，都要活着……

她相信能屈能伸的杜小姐，必然是懂的。

&ldo;我……明白你的意思了。&rdo;杜小姐怔了一下，露出一抹极淡的笑，&ldo;谢谢。&rdo;

&ldo;不用道谢的，以后……要是觉得生活太难了，你就想想我。你的生活只是艰难模式，我却是地狱模式，你看我都能活下来，还有什么不可能，是吧？&rdo;察觉到杜小姐恢复了生气，楚九歌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