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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第2页）

我忙道：&ldo;姐姐误会了，我并非此意。我只是说，姐姐想要的陛下都已赐予，姐姐能给的也唯有&lso;真心&rso;二字。姐姐富贵已极、一生无忧，正可奋起情志，随心所欲，为何还要患得患失？&rdo;

玉枢一怔：&ldo;你的歪理也太多。可是那究竟是不同的。&rdo;

我颔首道：&ldo;固然，荣华富贵和真心诚意是不同的，但不同，却不见得不能等量齐观。况且……&rdo;我口角漠然一扬，&ldo;就算你付出了真心，旁人也并无领情的必要。所以何必执着于所谓真情的回报？&rdo;

玉枢叹道：&ldo;你说的话，我要想一想。&rdo;

我笑道：&ldo;那些在青史上留名的人，或以言，或以功，或以恶行，即使在后妃列传和列女传中，也没有&lso;情&rso;之一字的立足之地。读得多了，便只觉生于虚空，死归尘土。人活一世，都只为了取悦一副躯壳罢了‐‐&lso;情&rso;之一字，也并非什么超脱之物。姐姐若想透了这一层，不但于别人是好的，对自己也更好。&rdo;

玉枢定定地看着我：&ldo;我竟不知道你如此冷静，如此无情。&rdo;

我叹道：&ldo;世上的道理，大多是冷冰冰的像刀子，&lso;情&rso;也不例外。&rdo;

玉枢沉默良久，忽而问道：&ldo;妹妹不肯嫁给，就是因为已经想透了么？&rdo;

团扇微微一滞，流苏拂在裙上沙沙地响。我已经顾不得体味自己是不是口是心非，只望着她的明亮的双眸，微微一笑道：&ldo;不，是因为我从未倾心于他。&rdo;

午膳后整整睡了半日，晚膳后才听说皇帝去长宁宫看慧嫔了。临寝时，芳馨坐在床沿与我闲话，说起此事，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和得意：&ldo;慧嫔得知陛下来了，也不顾脚疼，连忙更衣梳妆，还由丫头扶着出去迎驾。一瘸一拐，走得也慢，听说陛下虽没说什么，却直皱眉头呢。也是，谁耐烦陪着一个瘸子走路呢？&rdo;说着掩口一笑。

我伏在枕上昏昏欲睡，含糊道：&ldo;后来怎样了呢？&rdo;

芳馨道：&ldo;慧嫔只一味地请罪，听闻陛下甚是怜惜。&rdo;

我嗯了一声：&ldo;不见也就罢了，见了面总归有几分情义在。&rdo;

芳馨沉吟道：&ldo;依姑娘看，陛下会不会心一软，又重新加以宠爱？&rdo;

我缓缓睁开双眼：&ldo;只看来日六宫大封的时候，如何&lso;厚待&rso;她便知道了。我猜……她应该不会被封为妃。&rdo;

芳馨微微松一口气道：&ldo;若真是如此，慧嫔可算是一败涂地了。&rdo;

听闻此话，我睡意全无：&ldo;姑姑知道她为何会一败涂地么？&rdo;

芳馨道：&ldo;是恃宠而骄么？&rdo;

我笑道：&ldo;不是恃宠而骄，而是只恃宠而骄。&rdo;我特意在&ldo;只&rdo;字上咬得很重，&ldo;这后宫有位分的，或诞育了子女的，哪个不曾得到过宠爱？哪怕是齐姝和沈姝，当年也曾是得宠的女御。想在宫里立足，有帝王的恩宠便足够了。可要借帝王权势一逞己愿，只有恩宠便不够了。慧嫔便是一个例子。&rdo;

芳馨凝神半晌，忽而道：&ldo;陛下是明君。&rdo;

我笑道：&ldo;姑姑怎么忽然这样说？&rdo;

芳馨道：&ldo;难道不是么？只有昏君才全然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做事。&rdo;

我笑道：&ldo;不错，明君不以一己之喜恶行赏罚黜陟之事，对身边亲近的人，处置尤应慎重。文王&lso;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rso;[25]，如此则天下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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