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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第1页）

我轻叹一声：&ldo;玉机愚钝，并没有认出来。敢问大人，于锦素是否要回京受审？&rdo;

施哲道：&ldo;下官早已派人去了西北，新年之前一定能回京。&rdo;

果然，锦素要回京了。我总预感她会回来，我甚至还想过她会以昌平郡王的王妃或侍妾的身份回京，我万万没想到，她被槛车征回。我忧心大起，屈一屈膝道：&ldo;多谢大人相告。玉机先告辞了。&rdo;

正要踏出门去，忽听施哲在我身后道：&ldo;是了，昨天下官请令尊大人来掖庭属请教了几句，现下已好生送了回去，大人请放心。&rdo;

我转身，迎上他颇有探究之意的目光，坦然一笑：&ldo;有施大人在，玉机没有什么不放心的。&rdo;

回到漱玉斋，方卸下钗环补眠。我将银镯银环一一放回妆奁的小屉中：&ldo;施大人说他在慎妃的妆奁中寻到一样重要的证物，可惜太迟了些。妆奁是女子天天要用的物事，掖庭属当早早查过，怎么会那么迟才找出那件重要的证物？那重要的证物又是什么？&rdo;

芳馨将我的长发握在脑后，从镜中望着我道：&ldo;姑娘才好些，就又操心了。理它是什么呢？养病要紧。&rdo;

我又道：&ldo;锦素与此事有何关联？&rdo;

芳馨柔声道：&ldo;奴婢说句不中听的，以姑娘的聪明，要想明白此中关节，想必不难。可想明白了又如何？于姑娘既与慎妃之死有关，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便知道了也不高兴，何妨糊涂些？&rdo;木梳在我鬓边一缓，又道，&ldo;姑娘成日家想保全这个，保全那个，为什么不想想如何保全自己？自己的身子都这个样子了‐‐&rdo;说着自镜中斜了我一眼，眼珠子翻成了溜光的鹌鹑蛋。

我失笑：&ldo;姑姑莫急，我不想便是了。&rdo;

用过午膳，我便歪在榻上看书。整日昏睡，也是极消耗神志的，一页书在眼前晃了许久，一个字也没有瞧进眼里。抛了书午睡，却又走了困。虽应承了芳馨不想，但种种疑窦似月光下的cháo水一涌而上，瞬间填没了心窍。事关锦素，不由我不想。

忽听帘外脚步杂乱，绿萼进来笑道：&ldo;简公公来了。&rdo;

我忙坐起身，请小简进来。小简本跟着皇帝出宫祭天，不知因何突然折返。只见他一身鲜亮的宝蓝长衣，脚上是一双簇新的绣花棉靴。我略一打量，微笑道：&ldo;简公公不是出宫了么？这会儿回来有何指教？&rdo;

小简的双眼眯成一弯新月：&ldo;陛下在外面，命奴婢回来向太后请安问好，且陛下也放不下大人的病，特命奴婢回来瞧瞧。&rdo;

若只说皇帝关心我，未免不孝，捎带上太后，就好听得多。我并不露一丝喜色，恭敬道：&ldo;谢陛下关怀，臣女很好。&rdo;

小简笑道：&ldo;大人竟不问陛下好不好？&rdo;

我愕然。我并不在意，为何要问他好不好？小简见我呆住，还以为我害羞，只嘻嘻笑道：&ldo;无妨无妨，陛下最喜朱大人淡淡的样子，不问也好，不问也好。问多了反倒无趣了。&rdo;

我哭笑不得，哑口无言。小简又道：&ldo;陛下怕大人病中寂寞，命奴婢回宫时，特意从熙平长公主府绕一脚，请老夫人和大姑娘来宫中相陪。&rdo;说着一击掌，绿萼笑盈盈地引了母亲和玉枢走了进来。

我顿时从榻上跳了起来，险些站立不稳，一头扑在母亲的怀中。小简立刻举袖拭泪，躬身道：&ldo;大人且和老夫人说话，奴婢先告退了。&rdo;

我忙行礼，含泪诚恳道：&ldo;臣女谢陛下恩典。&rdo;

待小简出去，母亲扶着我同坐在榻上，也顾不得礼数，只捧着我的脸端详，哽咽道：&ldo;你受苦了。&rdo;我悲喜交加，伏在她的怀中痛哭。玉枢和芳馨俱垂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