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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两（第2页）

明帝微微一笑，用夸张的语气道：“那个国子监丞谢希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样大喜的日子，居然在朝堂上坚持让朕处置岳晔和苏泓。说是他们两个为了阻止妻主纳侍，不惜危及妻家女嗣，有违夫道不利妻家。要朕缴了他们俩的诰命夫郎告身。”

她才说到这里，林从就惊讶地争辩道：“这个谢大人管得也太宽了吧？她一个国子监丞不好好教学生，管起别人的家务事了，归她管么？”

安澜看了林从一眼，没有接话。他知道林从跟苏泓关系极好，为了维护苏泓才会说出这样子平日里不怎么讲的公然批评朝臣的话。

明帝注意到了安澜看林从，笑着向林从言道：“大起居嘛，上殿之人都有资格上奏，虽说这事不归谢希然管，但她为了风俗人心着想，倒也说得过去。”

林从动了动唇角，闭口不言了。

赵玉泽则看着明帝问道：“这位谢大人是怎么知道阿晔的事的？她昨个儿也去赴宴了？”赵家宴请宾客也就是昨日中午的事，这位谢希然谢大人今个儿上朝就拿这件事上奏，消息足够灵通，但他印象中妹妹赵湘和这位谢大人应该没什么交往。

没等明帝回答，陈语易就端着白玉莲瓣高足碗抿了一口枸杞水，替赵玉泽解惑：“这位谢大人为人迂直，又比赵侯大了一截，我猜她应该没有获得邀请。”

明帝嘉赏地看看陈语易，“小语猜得对，谢卿的确没获得邀请，她是今个儿在朝房里听人说的。不过她的话也有些道理。”

“什么道理呀？”林从眨眨微微下垂的眼眸，诚恳地请教。

明帝对林从这种急转急收毫不固执地态度很是满意，她的男儿可以与她有不同的意见，她很喜欢有个性有主见的男儿，但若是固执己见她说东他非要说西，那她也很头疼，她这么忙哪有功夫跟他们翻来覆去地掰扯道理？

当下笑着看着林美人少年气十足的脸颊言道：“谢卿说若是男儿们都效仿苏泓和岳晔，说什么也不许妻主纳侍，那姚天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儿只娶一个夫郎。”

薛恺悦听到此处，发问道：“这有什么不好么？像韩凝和冯兆雪那样，一妻一夫彼此恩爱，不好么？”

他虽然没有机会过这样一妻一夫的日子了，但听韩凝跟他讲跟冯兆雪的甜美感情，心里头是很认可这种生活的。

薛恺悦的话也是林从和赵玉泽几个的心声，林从小声嘀咕了一句：“一妻一夫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啊？如今坊间男儿最羡慕的就是韩凝和小泓他们了。”

明帝微笑：“朝堂上岳卿等人也是这么反驳谢卿的，可是谢卿说姚天男多女少，咱们凰朝差不多是两个半男儿有一个女儿，玄武和白虎之前不流行服汤药，他们那边男儿出生得更多，基本是三四个男儿才有一个女儿。加上前头四国大战，伤亡了不少年轻女儿，如果都是一妻一夫的话，对世家公子们可能影响不大，但是民间男儿就惨了，天下三成民间男儿得有两成嫁不到妻主。谢卿说民间男儿本就家境贫困，其母父没有能力长时间负担他们的生活，如果他们找不到妻主，那他们就会成为母家的累赘。拖累母家的男儿多了，难免就会有溺死男婴，堕掉男胎的事发生。”

这个局面是林从几个没有想到的，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心下都有唏嘘，也都有些不服，陈语易皱着眉头问明帝道：“男儿们只能被人养活吗？他们自己不挣银子的吗？”

陈语易这么一说，林从也就被提醒了，他提高了声量问道：“朝廷不是分给男儿们田地了吗？他们还能去铺子里做工，怎么就非得让妻主养活？明明他们自己也能养活自己的。”

明帝微笑，“你俩说的，朝堂上也有人说了，关卿和苏卿都是这么说的，说男儿们能够自己种田做工经商入仕，不需要母父养活，更不需要妻主养活。但谢卿说男儿家能够独立种田的终究是少数，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工来养活自己的，有些男儿天生柔弱种不了田也做不了工，原本可以靠嫁人得口饭吃，以后没了嫁人这个途径，他们就只有去做歌舞艺人，甚至欢楼倡夫了。”

林从和陈语易都沉默了，虽然他们俩都不想承认自己的想法是错的，但也没有更好的理由反驳明帝，还是薛恺悦道：“以臣侍带男兵的经验，男儿们身体健壮的也大有人在啊。健壮的男儿自己种田做工，挣银子养活自己总是可以的。”

明帝微笑：“悦儿这话，谢卿也有的反驳。谢卿说健壮者虽然可以养活自己，但他们既然身体健壮，就有造反的能力，他们长久得不到妻主的抚慰，没准就会对朝廷对女子心生不满，不满积聚得多了，倘或有人鼓动他们，就会酿成新的动乱，对朝廷对百姓都不是好事。”

薛恺悦张了张嘴，没敢接话。

赵玉泽轻声问道：“那陛下今个儿处置了阿晔和小泓没有？”

明帝一笑：“当然没有，这样大喜的日子，朕怎么会处置男儿呢？不过为了堵谢卿之口，钱卿出面调停，让岳卿效法大长皇子，拿了五千两银子给小湘。”

岳飘拿了五千两银子给赵湘，这是什么道理？连安澜都忍不住问明帝道：“怎得岳飘要赔五千两给小湘呢？这有什么说道么？”

明帝一摊手：“为了保住岳晔的少正君地位，为了让小湘继续奉守誓言。岳卿这五千两不算多的，苏家赔了三万两给忆月呢，不然淑王府能这么轻易放过苏泓么？”

明帝后面再说什么，陈语易都没注意听了，他的脑海中只在思量一件事，那就是他要想个什么法子挣点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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