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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2页）

十年前本就想离开了，只是怀着最后一丝不愿给义父丢脸的倔强在挣扎。

那个夜晚，他十岁，头一回感觉到人生的迷惘和失却方向的虚妄，却遇上了她。

她注定是他的方向，是他无边黑暗中的那一颗沧海月明珠。

她说：&ldo;今天是一个吉日。&rdo;

他说：&ldo;我什么都没有了。&rdo;

她弯起嘴角和细细的眉梢：&ldo;商道上有句话，叫&lso;逢低买入&rso;。&rdo;

他微微挑眉，目中烁着笑意：&ldo;那&lso;逢高卖出&rso;么?&rdo;

她笑得狡黠：&ldo;不卖，留作传家宝。&rdo;

☆、洞房花烛

小小房间一派喜庆之色。大红喜被、大红喜烛、大红喜字……枣子、莲子、桂圆、花生种种也都是一应俱全，都是翛翛之前备好的。括羽沐浴之时，翛翛将左钧直拉去化妆，顺便教上几招。左钧直听得面红耳赤的，扭扭捏捏地坐不住。

&ldo;别涂了!……啊!你扎我耳朵做什么!呜呜呜……&rdo;

&ldo;爹爹救命啊，为什么还要绞脸啊!!!很疼啊!!!&rdo;

&ldo;那……那白布什么的就不用了吧……我们已经……已经……&rdo;

&ldo;……打死我我都不会对他……翛翛娘!你就臊死我吧!&rdo;

&ldo;……&rdo;

虽然没有别人，可这一场喜事还是办得热热闹闹完完整整。长生带来了一群狗儿女、狗孙孙，大摇大摆地闹了一出洞房，每只分到了一大块肉才得意洋洋地走了。

括羽揭了左钧直的盖头，又解了她的喜髻，将丝丝缕缕的如水青丝挽在指间，又掬起一大捧在鼻下嗅了嗅其间的淡雅清香，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左钧直斥道：&ldo;你怎么什么都用咬的!&rdo;

括羽无辜道：&ldo;闻起来很好吃的样子。&rdo;

左钧直泪目，虽然你是饿了很多天，但也不至于这么馋吧!

喝了交杯酒，慢条斯理解去她身上的重重喜服，括羽道：&ldo;姐姐，你还记得第一次给我煮六月柿面么?当时我看见你长头发的样子，就很想过去摸一摸，亲一亲。&rdo;

左钧直怒道：&ldo;你那时才十三吧?都想什么呢你!&rdo;

括羽哼哼道：&ldo;你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喜欢我了。&rdo;

左钧直恼羞成怒：&ldo;你胡说!&rdo;

括羽道：&ldo;好吧，起码是念念不忘。但你十五岁的时候一定已经喜欢我了。&rdo;

左钧直：&ldo;自作多情!&rdo;

括羽忧伤地叹了一口气：&ldo;唉，我说你傻你还不信。那时候我叫别人姐姐，你就吃醋了。&rdo;

左钧直一怔，似乎确实如此……难道她那么早就对括羽起了占有之念么……真是……真是太丢人了……

括羽道：&ldo;当时你换了女装，我心想可真好看呀。可是刘徽骗你说你穿女装很难看，我想他是不想让别人看见罢。&rdo;

听他突然提起刘徽，左钧直心中遽然一跳。

如此的阴差阳错，他二人竟成了舅甥。

若不是刘徽向她求亲，括羽或许不会去关外投军。

若不是刘徽以蜡衣坑害五万天军性命，致使叶轻伤残，或许不会激起括羽对北齐那么强烈的仇恨。

她后来听说，铁狮子口那一役，若非叶轻援兵来得及时，括羽已经命丧黄泉。

命运竟然荒诞至此。

他回京之后一直到今天，二人心照不宣地，彼此再没有提起过刘徽。

明明知道她曾经喜欢过刘徽，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却是为何?

括羽握着她的手说：&ldo;姐姐，我回来之后听说了刘徽的事情，还看了你写的《猖狂语》。我当时便想，如果我是刘徽，或者是耶律昭觉，我会怎么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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