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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和白公子现下不知在不在白府里,难得来了,我们可要去打声招呼?”
秋亦刚想点头,蓦地又停住,思索片刻,还是摇头道:
“算了,若扯上他们,难免把事情搅得一团乱。”
她闻言倒是噗嗤一声笑:“有么?白公子上回不是还帮了你?”
知道她所言之事,秋亦扯了扯嘴角,故意岔开话题:
“出去那茶肆看看吧,时隔这么久,那说书的也不知走没走。”
听君收了笑,点头应声。
他这话不错,说书并非是什么固定的工作,那次已看那人十分不受待见,现下早就离开了扬州……也说不定。
正下楼,客栈的小二就贴心的奉上一把油纸伞,街上细雨蒙蒙,这雨不大,打在脸上倒清清凉凉的。
大约是因这雨的缘故,两旁的店铺皆是寥寥无人,只有伙计坐在门边,歪头看天。
一路上行人也不多,他们寻着记忆出了一条小巷,正对着的就是一家茶舍,听里头传出洪亮的声音,想不到这会儿到处生意惨淡,茶楼却还有人在说书。走近时,闻得言语道:
“那一年,杨花落尽子规啼,梁祝二人楼台相遇,泪眼两看,嗟叹心伤,正是两情依依难以言状!执手分道,各还家门。”
里头讲的是那梁祝的评书。
秋亦携着听君往里头走,来听书的人不多,一进门店里的伙计一甩巾帕,便热心的迎了上来。
“老爷夫人来听书啊?是喜欢靠窗的还是喜欢靠台子近点儿的?”
抬头朝那台子上瞅去,这先生明显不是那日所见,听君偷偷瞄了眼秋亦,看他神色如常,静若止水,只淡淡指了指那台上的说书人道:
“你们此地,就他一人讲书么?”
“自然不是。”伙计得意道,“咱们茶肆的说书先生共有四位,古今奇闻,野史正传,都能讲!不仅如此,那唱曲儿的姑娘都还有十来个呢,老爷您若是喜欢,小的也可以帮你叫来。”
“唱曲儿倒是不必。”秋亦不经意拉了拉听君的手,淡道,“只是我不想听这人说书,你且换一个人来。”
一听他此言,伙计倒有些为难,谄笑着挠挠头:“这……实不相瞒,前些日子正逢清明,好几个先生回家扫墓去了,这会儿剩的就这么一个……”
因不知那人姓甚名谁,眼见这般探不出什么线索来,听君只好开门见山问道:“请问你可知有位敬仰前朝将军,何无衣的?许久前我们曾听他在此说书。”
那伙计脸色微变,口气略有几分敷衍:“呃,何无衣么……这……”
秋亦自袖中取了一锭白银,于他眼前一晃:“怎么?你不认识那人?”
“认得认得,当然认得!”伙计盯着那银子两眼发光,哪里顾及这许多,噼里啪啦就开了话匣子,“那老头子性子古怪,倔得很,叫他讲书,无论什么段子都会提到何无衣!咱们店里上下是被他折腾得不行,前些日子才打发走的。”
“打发走了?”听君讶然道,“那他不在扬州了?你可知他去了哪儿?”
“这……”伙计抓耳挠腮,“在不在扬州我是不知道,不过西子湖小树林附近有个院子,平时他都住那儿,就是不晓得清明有没有回乡祭祖。”
“好,多谢了。”秋亦将银钱放到他手里,回身对听君道,“我们走吧。”
两人沿着西湖湖畔寻找,天上雨已停了,但那湖上却还迷茫着一层水气,如烟似雾,满目佳景。权当做散步,倒也不错。
听君犹自一想,挽着秋亦胳膊的手,便又收紧了些许,心里欢喜。
没走多久,前方果真出现一片枫林,林子外有一小木屋,院外栅栏残缺,房子破旧不堪,在风中摇摇欲坠。
秋亦上前抬手叩门。
半晌无人应答。
听君喃喃道:“该不会已经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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