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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第1页）

两人先去就近的国营饭店吃了早饭，陈学功做主给秀春买了粢饭团，杂粮米里裹着油条咸菜，可以加红糖或白糖。

&ldo;这个我吃过！&rdo;秀春想起了她奶娘，南方水乡人，常给她做这玩意。

陈学功好奇，&ldo;你在哪吃的？&rdo;

秀春嘿嘿笑，忙转了话题，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ldo;苗苗哥，我瞧着这里好像比泽阳要开放些。&rdo;

从火车站出来陈学功就一直牵着她的手没放开，本来秀春还怕出现在泽阳那种情况，后来出来看，路上也有不少年轻人肩并肩手拉手，周围行人皆视而不见。

陈学功笑了笑，决定不跟秀春说其中腌臜人的事。

知道秀春能吃，除了粢饭团，陈学功还点了生煎包、豆沙馒头、羊肉汤，足够四个人吃的分量，惹得跟他们拼桌而坐的本地居民频频侧目。

&ldo;太多啦。&rdo;察觉到别人在看，秀春低声道。

&ldo;不多。&rdo;陈学功眼含宠溺，&ldo;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不完我来吃。&rdo;

这已经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只要陈学功在，秀春就不怕自己吃不完什么东西，放开了肚皮吃，吃不完还有陈学功来解决。

吃完饭之后，陈学功带她去搭电车。

今天正好赶着中秋节，路上行人往来，手拎礼盒，节日气氛浓厚。

&ldo;这就是吴大姐跟我说的有轨电车！&rdo;秀春也在报纸上见过，但还是头一次坐。

陈学功指了指马路对面的蓝白相间面包车，对秀春道，&ldo;坐公交要更快一些，但走走停停你肯定晕，坐电车要好些，没有汽油味。&rdo;

电车四个站分一段，陈学功要带秀春去中山路，买了三段路的票，秀春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怎么算的，就看到陈学功给了两毛四分钱。

走走停停，总算在中山路下车，随后拐拐绕绕，总算是到了革委会大院，在门口被警卫员拦住，陈学功把工作证掏出来，说明来意，审查填写表格后，警卫员才放行。

大院里连着好几排洋灰小楼，走到尽头，左手边的五层小楼停下，在一楼的单元房门口停下敲门，许显荻老两口跟大儿子住，小儿子长年驻在部队。

房门很快被打开，出了个跟许淑华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妇女，齐耳短发，浓眉大眼，围着围裙，瞧见陈学功和秀春两个，中年妇女笑道，&ldo;苗苗，春儿是吧，快进来，你外婆念叨你们好些天了，可算把你小两口盼来了！&rdo;

说话间，中年妇女拉了秀春的手，带她进门。

秀春回头看陈学功。

陈学功笑道，&ldo;春儿，这是我大舅妈。&rdo;

秀春乖乖叫了一声，&ldo;大舅妈。&rdo;

中年妇女哎了一声，笑眯眯道，&ldo;姑娘长得真俊！&rdo;

进了屋，秀春四下看了看，三室一厅的公寓房，铺着洋灰色地砖，原色门窗家具，客厅里杉木茶几桌椅围了一圈，墙角处摆了花架，架上花开得正好。

多宝阁从中间拦开，厨房和饭厅连在一块，饭厅支了一张大圆桌，圆桌边坐了一个头发银白的老太太，头发盘在脑后，梳得一丝不苟，围着一条暗色围裙，在包糖馒头。

&ldo;外婆。&rdo;陈学功和秀春齐齐喊了一声。

老太太眯眼笑了，许淑华跟老太太三分神似，&ldo;好，好，你两总算来啦，坐了一夜火车，累了吧，快坐下歇歇，大媳，快给两个孩做点早饭。&rdo;

大舅妈哎了一声，就要去做早饭。

陈学功忙揽了住，&ldo;我和春儿下火车已经吃了，买了卧铺票睡了一夜，这会儿精神着呢！&rdo;

&ldo;那也歇歇。&rdo;老太太冲秀春笑，&ldo;外孙媳妇，快，过来给我好好看看。&rdo;

秀春对老太太莫名好感，喜欢老太太的笑，过去在圆桌旁坐下，老太太手上都是面粉，没法握秀春的手，上下打量了秀春，回头对陈学功道，&ldo;苗苗，你这媳妇长得好，讨喜。&rdo;

秀春笑了，对老太太道，&ldo;外婆，我帮你包馒头。&rdo;

秀春去厨房水槽下洗了手，大舅妈给秀春找了一个围裙，老少三辈妇人坐一块唠嗑。

陈学功嘴角不觉噙着笑，问道，&ldo;外公、大舅呢？&rdo;

大舅妈道，&ldo;你外公知道你和春儿今天到，一早买菜去了，你大舅在单位开会，得中午才能回来，冬冬在部队里回不来了，估计去他小叔家过节。&rdo;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动静，进来个同样头发银白，神采奕奕的老人，穿着蓝色中山装，干净整洁，面上挂了老花镜，左手拎了一条黄花鱼，右手拎了时令蔬菜。

陈学功三两步过去，接过老人手里的菜，喊了声，&ldo;外公。&rdo;

秀春也忙跟着站起来喊外公。

外公要比外婆严肃些，说话是个大嗓门，这点许淑华随了父亲，&ldo;坐，快坐！&rdo;

本来是句好话，从外公嘴里说出来，不觉就像是上级在命令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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