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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2页）

呵，&ldo;不可求思&rdo;。

数日前我开始画火器美人图的时候，一笔一笔，甚是艰难。我虽然爱画美人，但实在不爱画火器。我从未见过火器，虽在书廒中看了一些关于火器整造的书籍和图谱，但每每提笔，便觉得自己并非作画，而是照着铳炮的尺寸复绘而已。心中不情愿，手也别扭。然而皇帝酷爱火器，我画画也不过是为了借机讽劝。

太后和周贵妃一定会为锦素等人求情，我对皇帝的劝说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最后一重，皇后那日的嘱咐也只是见机而作。然而，因为如此，我便能不理会么？

不，锦素还关在霁清轩中，哪怕有一丝助益，哪怕我心中再厌恶，我也要画下去。

书在脸上一歪，滑了下去。芳馨怜悯道：&ldo;奴婢明白姑娘的用意，只是也不可苦了自己。&rdo;

我合目道：&ldo;何敢强求，不过尽力罢了。&rdo;

到了晚间，小钱果然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芳馨问道：&ldo;都这么些日子了，难道如意馆还没有裱好？&rdo;

小钱道：&ldo;如意馆的师傅们早就将咱们姑娘的那幅字裱好了。因为字写得好，就被挂在堂上了，谁知新年里昌平公去如意馆逛了一圈，就看上那字了，不由分说地拿走了。只说叫写字的人往昌平公府取银子便是，国公爷多少银子都愿意给。&rdo;

芳馨咳了一声道：&ldo;这个国公爷，真是没有顾忌。&rdo;

我又惊又喜：&ldo;当真是被昌平公拿走了？&rdo;

小钱一怔：&ldo;如意馆的何管事是这样说的。大人不生气么？&rdo;

锦素的字能得昌平公高思谊的赏识，想来她定然高兴。还有什么比这更令我欣慰的？我笑道：&ldo;拿走便拿走吧，也没什么。银子也不必去讨了。&rdo;说罢命芳馨赏了小钱。

芳馨笑道：&ldo;昌平公抢走了于大人留给姑娘的字，姑娘却似乎很欢喜。&rdo;

我微笑道：&ldo;那字写的是&lso;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rso;。昌平公拿走那字，想必是个仁爱君子。锦素是不会怪我的。&rdo;说罢提起笔，却发起呆来，墨滴在纸上，洇出浓黑一片。

芳馨道：&ldo;姑娘是在忧心霁清轩么？&rdo;

我搁笔叹道：&ldo;也不知锦素在霁清轩如何了？新年可吃上扁食了么？&rdo;

芳馨道：&ldo;姑娘放心，李大人前两日不还来说，于大人、苏大人和封大人都很好，没有饿着也没有冻着。&rdo;

我默然，低头折起弄脏的画纸。只听芳馨柔声道：&ldo;除夕前两日，姑娘在玉华殿读折子，总是心事重重，回来还又哭又笑的，可把奴婢吓坏了。奴婢知道姑娘有为难的事情，可是奴婢不懂，不能为姑娘分忧。照料于大人的事情，便交给奴婢好了。上元节就要到了，奴婢保证做好汤圆给于大人送去，请姑娘放心。&rdo;

我欣慰道：&ldo;有姑姑在，我没有不放心的。&rdo;

正月十三，皇帝和周贵妃终于回京了。百官郊迎，皇后带领高曜在景园南门跪迎。皇帝和贵妃回来后除去戎装，先去仁寿殿拜见太后，然后在皇后和高曜陪伴下去桂园和易芳亭哭灵，直到深夜才各自归寝，众人都疲惫不堪。

清早起身，正自梳妆，忽见高曜的辱母李氏匆匆赶了过来。只见她一身素服薄袄，却奔得满头大汗。发间没有一星半点珠玉，发髻都快奔散了。我奇道：&ldo;昨天累了整整一日，嬷嬷竟然起得这样早？这会儿来有什么急事么？&rdo;

李氏匆匆行了一礼，&ldo;刚才玉华殿来人说，皇后一早起身，便往含光殿请罪去了。咱们殿下听了，便决意要随皇后一道去，这会儿恐怕都跪在含光殿前了。只是陛下昨日辛苦，想必没有这样早起身。奴婢拦着殿下，说问过慎嫔娘娘和朱大人再做打算。殿下便说，随皇后请罪乃是孝悌之举，朱大人定然不会反对。慎嫔娘娘和刘大人也很赞成。奴婢也不懂这些大事，但自从王氏出宫，奴婢便以为，凡事都要问过朱大人才能安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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