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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帝姬的随同,卫图这次离开羽龙族也是十分的顺利,在搭乘跨大陆传送阵后,不出数月,就再一次的来到了银篷岛。
也如卫图所想那般,在看到大帝姬降临后,作为银篷岛主人的裴鸿和其母‘大渊妃’表现的有多么...
风雪又起时,极北花的香气却比往日更浓。那缕清幽不似凡间草木所生,倒像是从人心最柔软处沁出的泪痕凝成。忆归殿前的石阶早已被岁月磨平棱角,如今又被无数朝圣者的足迹踏得发亮。香火不断,祷告声如细雨洒落屋檐,汇入地脉深处,悄然滋养着那座无形的心阵。
小女孩离开后,殿中静了许久。守殿的老道人拄着拐杖,望着门外渐远的身影喃喃:“她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来的。”他记得清楚,三十年前那个冬夜,一位病重女子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跪在门前,将一株极北花轻轻放在门槛上,说:“若有一天我走了,请让阿念姐姐替我看着她长大。”
那时花未开,如今已年年盛放。
老道人正欲转身关门,忽觉殿内微光一闪。壁画上的阿念竟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温和地望向门口方向。他心头一震,连忙退后两步,却见墙上浮现出一行新字??不是刻的,也不是画的,而是由无数细小花瓣自行排列而成:
**“我会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座忆归殿轻轻震动,檐角铜铃无风自鸣。远在西荒的情火祭坛上,青蘅猛然睁眼,眉心封印微微发烫。她抬手抚去额前碎发,低声道:“有人许愿了。”
“不只是一个。”空中传来轻语。
一道虚影自花海中浮现,正是陆昭。他的身形已不再完全实体,而是半融于情界法则之中,如同晨雾缠绕山巅,看得见,摸不着。他站在青蘅身后,望着天际那颗碧绿星辰,眼中映着万千人间灯火。
“三年了。”他说,“自从我进入情界,已有三千六百二十一名修行者因真情之力突破瓶颈。其中一百零七人觉醒‘心火’,可焚妄念、破幻境;更有九人以情核为引,逆转死局,复活濒亡之人。”
青蘅点头:“但这代价也不小。每一份力量的传递,都会加重阿念的负担。你感觉到了吗?最近情脉波动越来越频繁,连极北花也开始提前凋谢。”
陆昭沉默片刻,抬头看向情界深处。那里,阿念正缓步行走于记忆光球之间,每一颗球体触碰她的指尖,便释放出一段尘封往事??有母子离散之痛,有恋人诀别之悲,也有师徒相守至死的忠义。她一一承接,不曾回避,也不曾皱眉。
可她的脚步,终究慢了下来。
“她在硬撑。”陆昭声音低沉,“她以为只要不停下,就能守住所有人留下的念想。可她忘了,自己也是需要被守护的那个。”
青蘅闭目,指尖轻点眉心,那一缕阿念的气息随之颤动。“双心契裂痕扩大了。上次只是细微一线,现在已蔓延至左肩。若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彻底与情界同化,成为没有自我意识的法则容器。”
“那就不能再等了。”陆昭转身面向祭坛中央那朵九瓣极北花,“我要重启‘共感回流’。”
青蘅猛地睁眼:“不可!那是禁忌中的禁忌!一旦施行,不仅是你的情识反哺,还会强行打通所有尚存情修之间的共鸣链。若有心魔趁机入侵,整个情脉体系都可能崩塌!”
“可若不做,阿念就会消失。”陆昭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心,“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因为她才走到今天的?南炎卫覆灭之夜,是我亲眼看着百姓在战火中哭喊求生,而无人敢出手相救。直到她站出来,用身体挡住忘情剑锋,只为护住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上面早已没有血肉纹理,只有一道道绿色纹路如藤蔓般游走。“她说,真心不该是软弱的象征。于是我开始修情,哪怕被人嘲笑痴愚,哪怕走火入魔三次,我都未曾放弃。如今,轮到我为她点燃这条路了。”
青蘅久久不语。风沙掠过祭坛,卷起几片花瓣,在空中划出弧线,仿佛在书写某种古老誓约。
良久,她终于开口:“需要什么?”
“三物。”陆昭伸出三指,“第一,沈知悔最后一世留下的《双心录》残页;第二,极北花根系贯穿九州的地脉节点图谱;第三……你的封印之力,作为引导媒介。”
青蘅怔住:“你要动用我的封印?可这代表着……”
“代表着你也曾与阿念心意相通。”陆昭直视她双眼,“你不只是她的姐姐,更是第一个相信‘情可成道’的人。当年你在西荒立誓终生守护情火祭坛,不是为了等待谁归来,而是为了让后来者知道??总有人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青蘅呼吸微滞,眼底泛起涟漪。
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凝聚出一滴晶莹液体,那是她三十年来封存的所有关于阿念的记忆与情感,压缩成一颗露珠般的光核。
“拿去吧。”她轻声说,“但答应我,不要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
陆昭郑重接过,将其置于九瓣花中央。与此同时,他以刀割掌,鲜血滴落,与光核交融,化作一抹碧焰升腾而起。紧接着,他取出一张泛黄纸片??正是《双心录》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真正的重逢,不在轮回尽头,而在彼此铭记之时。”
火焰燃起,纸页化灰,随风飘散。那些灰烬并未落地,反而逆飞向上,融入天空中的情脉网络。刹那间,九州各地的情修皆有所感。
南方某村,正在织布的妇人忽然停下手中梭子,喃喃道:“我梦见了一个穿白衣的女孩,她说谢谢我每年都给她献花。”
北方冰窟中,千年寒玉剧烈震动,战甲缝隙里的花藤骤然生长,缠绕全身,竟使那冰冷金属泛出温润光泽。
心火宗祖堂内,玉笛自动漂浮,奏响一首从未记载过的曲子,长老们听罢无不落泪,只觉心中多年郁结豁然开朗。
而在情界深处,阿念猛然回头。
她感受到一股浩瀚的情识洪流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是攻击,不是侵扰,而是一种深沉的回应??像是千万人同时对她说了同一句话:
**“我们在。”**
“这是……”她踉跄一步,双膝几乎跪地。太多的情绪奔涌而至:思念、感激、悔恨、希望……每一个灵魂都在呼唤她,每一个真心都在支撑她。
“别怕。”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抬头,看见陆昭的身影出现在花海彼端,身后跟着无数光影??那是历代情修的残魂,他们本已消散,此刻却被陆昭以共感回流之力重新唤醒,汇聚成一条横跨天地的情感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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